這兩名宮衛雖然打扮得很男性化,身材體格也極之健壯,但季如繪仍是很確定她們是女的。
「問你呢!怎麼不回答?啞啦!」
性急的宮衛等得不耐煩,推了季如繪一把,力道不大,但半邊身體處於痛楚中、無法控制的季如繪別無選擇地只能跌倒在地。
「沒……看……到!」全身發麻的季如繪要很努力才能將這三個字說出來。
「這樣就倒了?你這個粗奴還真是虛啊,不是說粗奴是全盛蓮最孔武有力的人嗎?顯然你是那個例外,進宮混口飯吃的,對吧?這麼輕又這麼瘦……」宮衛一把將季如繪拉起來,嘴上還叨叨念著。
「白海,別扯了。我們再到別的地方找找。」另一名宮衛拿著刀四下巡了一遍,也隨意打開其中一個木桶看了下,當她發現這些木桶是准備用來制造堆肥的餿水廚餘之後,被臭得臉一皺,滿是惡心的表情,只想快快離開。
兩名宮衛很快離開,去別的地方找人去了。
突然的跌跤,讓季如繪發現全身在一陣發麻後,連帶的,左肩胛的痛楚居然也漸漸消失了!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既然身體能自由活動了,就沒有必要多想其它,反正想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眼下她唯一想做的事是……
抬眸望向藏人的那只木桶,一雙杏眼冷殘地眯起,就在那木桶微微震動,即將有所動作時,她抄起一捆繩索,以最快的速度飛奔過去將那木桶蓋壓住,然後死命而瘋狂的紮捆,直到將那木桶紮成了一只蛹,打了十來個死結後,才力竭地倒坐在地上喘氣。冷眼看著那只木桶劇烈震動,試圖掙脫。
「想出來?哼,慢慢等吧!」季如繪冷笑。
「喂!季奴,那邊工作做完了的話,就過來這邊幫忙,該去打水了。快過來,我給你帶了塊餅。」不遠處一名推著水車的粗奴向她呼喊著。
季如繪對那人揮了揮手,表示聽到了。抬腳一踹,將那蛹狀木桶給踢倒,踢倒還不算,連著讓它像陀螺一樣翻滾了好幾圈之後,才滿意地籲了口氣,走過去與工役們會合。
火氣是消了些許,但肚子還是很餓……
在季如繪離開許久之後,當第一道晚霞開始將天空染色時,就見一名女官打扮的女子左右張望,一路來到放置木桶的地方。她的臉色力持鎮定,但眼中卻有滿滿的焦灼,略顯慌亂的動作,像在找什麼重要的事物。
落難在木桶裏的刺客,原本正在想辦法脫困,就在手中的匕首幾乎要穿透木桶時,耳尖聽到外頭有輕微的聲響,立即靜止不動。
這個地勢平坦的地方毫無值得特別注意之處,不只四周無任何遮物,連野草也只是稀稀落落地長著,一目了然,毫無懸念。
女官也如同先前那名宮衛一樣,在四周仔細望張了下,也撥了撥草叢,沒有什麼發現,最後目光盯在十來個散發著餿食臭味的木桶上。隨意打開了兩只木桶張望,確定裏頭都是餿水之後,幾乎要轉身往別處尋去。
方走出一步,卻又停住,似乎不想太快對這個地方死心。畢竟她已經找過很多地方了,找到這裏已算是走到絕路,再往下尋去,也不可能找著什麼。
略帶著些遲疑,小心翼翼地,女官輕聲叫著:
「主人,您在這裏嗎?」話才說完,就覺得自己這樣做實在有點傻,也就住了口。沒有時間耗在這兒了,她得快點找到主人!
就在她走出幾步後,一道悶悶的嗓音傳進她耳中——
「白琳,我在桶子裏。」
「主人!」女官不由自主跳起來,要不是及時將自己的嘴巴搗住,怕不尖叫得全皇宮都聽到了。
女官火速轉身,目光在每只半人高的桶子間看著,不敢置信她尊貴的主人居然會藏身在桶子裏,當然,藏身在裏頭沒有什麼問題,問題是主子為什麼躲了那麼久都不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白琳奔到木桶群中,將木桶蓋子一個一個打開,可看到的都是餿水,沒有人啊!
「主、主人,請問您在哪只桶子裏?」
「倒在地上的這只!」帶著火氣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危險。
女官再也不敢多問,雖然滿臉驚駭不解,可她也知道眼下自己最好閉嘴。將倒在地上的那只大木桶用力扶起,火速地將纏在上頭那一大捆繩子給拆解開。果真見到主人的身影——非常狼狽的那一種。
狼狽不狼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主人似乎受傷了!白琳瞪著主人手臂上的血漬驚呼:
「主人,您受傷了?!」
「別聲張,快扶我回去。」低沉的聲音沒有多餘的廢話。
「是誰做的?竟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