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她打累了,心中的痛苦也宣泄的差不多了。她無力的抱住林如風。趴在他溫暖的懷裏,仍是不住的嗚咽著,讓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衫。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男人悠然的歎了口氣。並沒有打算,把這個傷心的女孩,抱進懷裏好好的安慰一下。他只是那樣站在那,那樣的看著她、那樣的任她抱著。
他知道現在的她,是痛苦的是無助的,他願意盡自己所能的幫助她。盡管這有些違背他一貫的原則。但是他必須這麼做,只因為他欠下了陳家的一筆債。
時間在她的哭泣聲中一點一點的流逝,看著窗外高掛的月兒,男人輕歎了一聲。彈了一下手指。昏暗的屋子馬上變得明亮起來。在他懷中傷心的人兒,抬起臉。
陳星瞧了一下,桌子上徑自點燃的燭火,有些錯愕。轉回頭,她看見他的胸口有好大一片水漬。「啊。」她尷尬的紅了臉。微微抬頭,看見了站在那未動的男人。「對,對不起。」「你還好嗎?」林如風關切的問。
「嗯,我沒事。謝謝你。」「好,那你早點休息吧。星兒。」說完他邁步欲走。「等,等一下。」「還有事嗎?」他睨著她問。「你。你為什麼會救我?還有你又是怎麼知道我父親和我的名字的?」「噢,我是你家的舊識。」「那,那你是專程趕去救我們的?」「是,不過我很抱歉,我去晚了。只來得及救你一個。沒有辦法救你的父母。」「不,那並不是你的錯。」
「天晚了,你早點睡吧。」「你,你不留下嗎?」想到無邊的黑夜,陳星有些膽怯,不願一個人去面對。「這裏只有一張床,難道你要我與你同塌而眠嗎?」「我。」聞言女孩漲得滿臉通紅。「可是,可是,我怕。」片刻,她又抬起臉無助的望著他。
「星兒,事實是無法改變的。你的親人已經離你而去了。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就應該學著一個人去面對。不是嗎?」「可是,我。」「堅強一點,一個人也一樣可以活得很好。」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林如風轉身離去了。睨著他的背影,女孩癡癡地低喃。「為什麼是我一個人呢?不是還有你這個大好人嗎?
第二節 青澀的愛戀
本打算,第二天就送她回去她的家鄉,可是見她傷心的模樣,實在讓如風不忍開口趕人。於是,他只有破天荒的收留了這個小丫頭。
住在這裏已經有幾天了,每到夜裏林如風就很君子的,把竹屋讓給那個小女孩。只有白天,他才會再出現在竹屋裏。
看著桌上早已冷掉的飯菜,林如風皺眉。這小丫頭整日不吃不喝的,就知道掉眼淚。這可如何是好呢?再這樣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她也就真的追著她的父母去了。那自己呢?豈不是白忙了一場。若然保不住她的性命。陳家的恩情豈不是真的要欠上一輩子?
來到屋外,看著坐在青石上,獨自發呆的女孩。如風悄悄走到了她身邊。「星兒。」他柔聲喚著。見她沒有反應,他又喚了兩聲。「嗯?」轉回頭女孩睨向他。瞧著她那雙略帶浮腫的眼兒,他知道昨夜她已然又哭過了。
「林大哥。」女孩急忙站起身來。「有事嗎?」「我,我們去走走好嗎?」「嗯。」陳星微微點頭。林如風很自然地拉起她的小手往外走。「啊。」他不經意間的動作,讓女孩紅了臉。「嗯,怎麼了?」已經邁出了一大步,可是卻見她還是站在原地。男人不解的回頭看她。「我。」女孩低頭看了一眼被他牽著的手,又抬頭看他。
「啊,對不起。」如風急忙放開她。「咱們走吧。」「嗯,」女孩頷首。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了竹林。聽著潺潺的水聲,看著遠處延綿不斷的青山。身邊的美景,讓陳星不禁感慨萬千。
「這裏真美,有連綿的群山,有清幽的竹林。有潺潺的小溪。還有這滿山飄香的花朵。簡直就是一個世外桃源。」「呵呵,不過這裏的小鳥很多有時會比較吵。」「鳥語花香不是更美妙嗎?難道林大哥不是因為這裏的美景,才會隱居在此的嗎?」
「我?我只是比較喜歡這裏的清淨而已。」「噢。」女孩點頭。來到了一旁大樹前,她呆呆的望著樹上,盛開的淡黃色花朵。瞧著她失神的模樣。如風飛身而起。在樹上折下了幾株花枝,遞給她。「這花好香呀。」「是桂花。」女孩癡語。
「桂花?桂花不是只有在秋天才會開放的嗎?」「這種是四季桂花,它的名字叫日香桂。每日都會開放。」「噢。怪不得。」「我娘她最喜歡桂花了,在我家的庭院裏。種了好多的桂花樹。一年四季都飄著桂花的香氣。娘說桂花可以入‧治病,是很難得的花,還會常常用它做材料,做點心給我吃。我最喜歡吃娘做的桂花粥了,總是帶著淡淡的桂花香…。」
看著她那副十分懷念的神情,林如風的眼睛為之一亮。
整整一個下午,都沒看見林如風。這讓陳星有些坐立難安。他明明說去去就回的呀,怎麼還沒回來?這幾日每每都會有他陪伴,寸步不離。突然少了他在身邊,女孩有些無所適從。「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她焦急的在竹屋裏等待著,一直到太陽落山,還是不見他的人影。
「他到底去哪了呢?」陳星的心情開始浮躁、焦慮,莫名的有些恐慌。他不會就真的這樣一去不回了吧?不,不會的,他不會丟下我,不會的。她自我安慰著。
此時,房門被人大力推開,陳星急忙迎了過去。「林大哥。」再看見他,她真有一種沖動想撲進他的懷裏。告訴他,她是多麼的擔心他。不過,她的腳步還是止在了他面前。「怎麼了?」男人見她又驚又喜的神色,不解的問。「啊,沒,沒事。」女孩羞怯的退開了。
如風走進屋內,將手上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打開。從裏邊取出了一個青瓷小碗。「看看,我帶了什麼回來。」來到他身邊看著他手上的粥,陳星訝異的張大了嘴巴。「是,是桂花粥?」她不可置信的睨著眼前的男人。「嗯,來,還溫著快吃吧。」說完他把粥遞給她。接過那碗粥。女孩用雙手捧著。看呀,看呀,傷心的眼淚就這樣流了一下來。
「怎麼了星兒?」「我?」抬起淚眼她望著一臉關切的男人。吸了吸鼻子。「對不起林大哥,我,我實在吃不下。」說完她將碗放回了桌上。聞言,如風有些失落。怎麼會這樣,他大老遠的飛去青州,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這碗粥。為了不讓它冷掉,回來的路上,他都一直用法力暖著它。可是到最後,卻是白忙了一場。
「嗯,是我不好,不該勾起你的傷心事。」「林大哥。」「星兒,堅強一點。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如果你的父母看見你活的這麼不開心,他們也會很難過的。」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溫柔的為她抹掉眼淚。
「林大哥,爹和娘,他們,他們都不要星兒了。星兒沒有親人了。星兒什麼都沒有了。」「不,不是還有我嗎?如果你願意,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親人。你的兄長。」「林大哥。」女孩感激的望著他。「堅強一點,無論以後遇到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支持你、幫助你的。」
「那我以後不會再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嗎?」「嗯,我會在你身邊陪著你的。」「真的嗎?」女孩仍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當然,不過你得先把那碗粥吃了。這幾天你都沒怎麼吃東西,讓我好擔心。」「嗯。」女孩露出了這些日子以來的第一個微笑。坐在了桌旁拿過了那碗粥。
「先等一下。」說著如風來到了她身邊。「怎麼了?」她眨著大眼睛看向他。摸了一下瓷碗,他輕聲說:「已經冷掉了。我幫你加熱。」說完,他把手放在離小碗一尺遠的地方。掌心發出藍色的光芒。那光隨著他氣力的推動,在小碗四周來來回回,忽明忽暗的跳動著,讓陳星驚得的瞪大了雙眼。
不一會的功夫,小碗裏的粥開始冒出熱氣。如風收功。「林大哥,你?」看著一臉驚訝的女孩。他在心裏暗叫糟糕。不該在她的面前施展法術的。「呵呵,別害怕,只是小法術而已。」「你,你會法術?」「一點點,來,吃粥吧。」說著他坐在了女孩身邊,拿過小勺,舀了一勺粥,放在嘴邊吹了吹,送到了她的唇邊。
「我,我自己來吧。」「還是我來喂你吧,這小勺有點熱,會灼傷你的手。」「嗯。」陳星微啟雙唇,吃下了他喂給的粥。如風再次重複動作,又舀了一勺粥。看著他細心地模樣。女孩的心微微一顫,要是可以永遠和他在一起,那一定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林大哥,你會不會不要星兒?」「傻話,怎麼會呢?來,再吃一口。」「嗯。」陳星笑著吃下他喂的甜粥,真的是從嘴裏甜到了心裏。
望著男人溫溫的笑臉,她的眼裏不再有孤單、寂寞、恐懼¨落、茫然和彷徨。有的只是那奇異的色彩。幹涸、枯竭的心,似乎一下子湧進了一股清泉。這些天以來,唯有此刻,她不再覺得生命是一種煎熬,不再覺得生無可戀。只因她的生命裏有他的存在。
第三節 真的不要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