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回頭一看,林如風幽暗的綠眸,在瞬間變回了黑色。彷如被人潑了一頭冷水般,一下子清醒了。看著地上淩亂的衣服和懷裏未著寸縷的女孩。他驚愕的放開手,往後退了一大步。
「啊…」失去了他的懷抱,女孩險些摔倒。咬了一下嘴唇。他轉回身衣服又回到了他身上。再一揮手,女孩身上也罩上了青色的衣裙。
邁步來到一旁,林如風彎下身了拾起了地上的無字牌位。看著它,他十分的懊惱和愧疚。他竟然險些糟蹋了他的孫女,他唯一的後人。恩公,我對不起你。我忘恩負義,我,我禽獸不如,我…咬了咬嘴唇,他畢恭畢敬的把牌位放回原處。
前一刻還置身於天堂,暈滔滔的女孩,卻突然被拋開,還被套上了衣服。陳星不解的轉回頭望,見林如風背對著她正往門外走。「林大哥,你要去哪?外邊在下雨。」聽見了她的聲音。男人停下腳步,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個音來。他不想在此時轉回頭去面對她,所以他選擇了逃避。
「林大哥。」見他走出了竹屋,陳星慌忙追了出去。可是在漆黑的雨夜裏,卻怎麼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第七節 他走了
自從那個雨夜之後,林如風便真的像風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看著桌上根本就沒有動過的飯和菜,還有一旁那張自己親手寫下的字條。陳星輕歎了一口氣。
已經一個月了,已經整整一個月了。他都沒有再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走了,他真的走了嗎?他到底去哪了?拿掉了桌上原有的冷飯冷菜,擺上了她剛剛拿來的美味。陳星乖乖的坐在了一旁。等待著,等待著他的歸來。
窗外,夜已經深了。月兒高高的掛在了樹梢。陳星打了個呵欠。伸手從衣袖裏取出一張字條。那是他寫給她的,唯一一張字條。是那個雨夜的第二天,她在桌子上發現的。上邊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字,但是她卻像寶貝一樣一直帶在身邊,小心的保管著。
打開紙條,她第N次閱讀。「星兒,我…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昨晚我喝醉了。希望你能原諒。我走了。珍重。風字。」
雖然他只寫了短短的幾個字,但是陳星能感覺到,他字裏行間的愧疚和懊惱。他走了,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她嗎?是因為他擔心自己會不原諒他嗎?還是因為其它的事?她不明白,但是她知道她在想念他,好想,好想。
轉眼間,又過去了一個月。他依然還是沒有歸來。甚至連半點音信也沒有。陳星很失落,但是她仍舊堅持著每天寫字條,每天送午膳和晚膳去竹屋。每天晚上留在竹屋等他。一直到沉沉入睡…
望著眼前的竹屋,林如風歎了一口氣。他去了一趟太行山,終日與言尊前輩一起參禪悟道,打繁光。而今已有兩個月了,那個小女孩應該已經將他忘了吧?
走進竹屋,看見桌上早已冷掉的菜,他又是一歎。隨手拿過了一旁厚厚的一疊紙。「林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林大哥,回來吧。我沒有怪你。真的。」「林大哥,別在躲著我了。我就只有你一個親人。」「回來吧,求你回來。只要你回來,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回來吧,星兒真的不怪你。」「回來吧,求你回來我身邊。」「林大哥我好想你,你快回來吧。」「別這樣對我,我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不要以為你躲著不見我,我就會忘了你。告訴你我不會。永遠也不會。」「你不回來,我會在這裏一直等,一直等到你回來。」
一張一張的看過了所有的字條。林如風輕輕搖頭。眉頭糾結。為何要這麼執著呢?這丫頭怎麼就那麼笨,那麼傻呢?他林如風到底是何德何能?竟能讓她如此的死心塌地,苦苦等待呢?
傍晚,林如風遠遠的看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拎著笨重的食盒,走進了自己的竹屋。他隱形跟著她,一起進了竹屋。他站在那,看著她把桌子上的冷菜冷飯拿掉,換上了新的菜肴。而後她坐下了。他也隨之坐在了她的對面。
女孩拿起碗,望著對面露出甜美的笑容。「林大哥,我們吃飯了。」「啊?」林如風聞言大驚。不,不可能的,她只是一個凡人,怎麼會看得見我?可是她…
正在她錯愕不解的時候,女孩夾了菜放進了他面前的空碗裏。「吃菜吧,今天我又和師傅學作了新的菜式。你嘗嘗看。呵呵,呵呵。」輕輕笑了兩聲,陳星終於無法自制的哭出聲來。
「林大哥,外邊的飯菜不好吃。你回來,我做給你吃好不好?」她傷心的眼淚掉進了碗裏。「呵呵,我不哭,我不哭。我知道你不喜歡看我哭的樣子。我笑,我笑給你看,你就回來好不好?」她一邊笑,眼淚一邊往下流。看得對面的男人心都快碎了。星兒,你怎麼就那麼傻呢?
「林大哥,你在哪呀?你真的不要星兒了嗎?你知道嗎?這些日子我好想你。是不是因為星兒做錯了什麼事?所以你才會不要我的?你別這樣,別生星兒的氣好不好?星兒錯了,星兒知錯了。你回來,回來好嗎?」女孩痛哭失聲。趴在了桌子上。直到她哭累了才昏昏睡去。
「唉…」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林如風站起身來到了她的身旁。他小心的脫下外套蓋在了她的身上。
清晨睜開眼,桌上赫然的多了一張字條。陳星坐起身來,白色的袍子自她身上脫落。「袍子。」她微楞了一下,急忙拾起。低頭聞了聞。「是林大哥,是他的味道。」把衣服緊緊抓在手了。她欣喜若狂。「林大哥,林大哥…」站起身她四處尋找,卻不見半個人影。
拿起桌上的字條。「星兒,不要再來這裏了。我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或許幾年後會回來。或許永遠也不會回來了。別再等我了,那沒有意義。忘了我吧。」
「不,不,你會回來的。你一定會回來的。林大哥,林大哥你出來,你出來呀。我知道你已經回來。你回來了對不對?出來,出來見我。不要妄想用這種方法就可以趕我走。如果你不讓我看到你,我是不會走的,永遠都不會。」她對著空氣大聲喊著。
看著她傷心落淚的模樣,聽著她堅決的話語。暗處的林如風幽幽歎息。
又過了幾天,林如風發現她還是如以往一樣,送午飯,送晚飯。對著空椅子說話。流淚。吃著她自認為的兩人晚餐。之後,她就會抱著那件衣服入睡。每日如此。她的堅定和她的執著讓他心痛。心痛的不敢去竹屋看她。不敢再去看那張掛滿淚珠的臉。
有心一走了之,不再去想她、看她。可是他又放心不下。一個女孩子,,就這樣整日的住在這種荒僻的地方,萬一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遇到什麼野獸,壞人,她手無縛雞之力,唉…所以,他也只能躲在暗處,默默的看護她了。
三日後的晚上,陳星如往常一樣,擺上了一桌子的美味。放好碗筷剛要坐下,就聽見門外傳來異樣的聲音。「林大哥。林大哥,是不是你回來了?」女孩驚喜的四處張望。「呵呵…」一陣黑色的迷霧,在她的眼前化成了人形。「你,你是誰?」看著眼前一頭綠發,一張藍臉長得惡心怪異的男人。女孩驚慌失措的往後退。
「我?呵呵,小妹妹那你又是誰呢?」說著他走向她。「你,你別過來。」陳星急忙往後退。「呵呵,怎麼林如風他不在?」「他,他馬上就回來了。你,你最好馬上離開。」「呵呵,你騙誰呀?他去了太行山。沒那麼快回來的。」
第八節 討厭的蜘蛛精
「你,你怎麼會知道他的行蹤?」「呵呵,你要是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呀?」「真的?」陳星欣喜的笑了。「當然。」說著他一把將女孩攬進懷中。「你,你幹什麼?」「只要你把我服侍好了,我就帶你去找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