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皓頓了頓,停下脫衣的動作,一回身坐到床鋪上,蹙眉注視著她,「我何時當黎家的大當家了?」
看著他眸中可見的濃濃疑惑,-她也跟著擰起了雙眉,「別再狡辯了,我宮紫姻可是最懂得察言觀色的,你以為我看不出剛剛在前廳時,第一個黎家人要回話時都還驚懼的看你一眼才敢答話?所以,這不是你在縱容他們欺侮我姊姊?」
他面色一沉,走下床,一步一步的傾身向她。
宮紫姻心「咚!」的一跳,她察覺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她是哪兒說錯了?「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繞到她的下顎,俊臉與她的只差距半尺,眼神不帶一絲波動,他以駭人的口吻自潮道:「我不得不說一句,宮姑娘實在太看得起二房所生的黎皓了。」
她忡怔一下,「二房?」
他冷硬一笑,放開了停放在她下顎的手,轉身背對她,「我想宮姑娘不會對我的身世感興趣,而黎某也不是個善言之人,所以若是想對誰興師問罪,我想宮姑娘是找錯人了。」
宮紫姻瞠目結舌的瞪著他,心想,這怎麼可能呢?他只是二房生的孩兒,那林宜玲為何對他也有懼意?
黎皓挺直了腰杆,「宮姑娘難道要黎某一請再請才肯寓去?」
她抿抿嘴,表情仍帶著困惑,「我離開便是,不過,就算你沒有縱容他們欺負我姊姊,那你也難逃姑息養奸之責。」
他回轉身子直勾勾的凝睇著她,原本冰冷的眸子閃起兩簇怒火,「宮姑娘此言差矣,我和黎家的其他人原就是兩條平行線,他們要如何便如何,我充其量也只是寄居在這兒的過客而已,千山萬水,想走時便走,想回來便回來,黎家的事和我毫無瓜葛。」
「這番話也說得太冷酷無情了,那……」她沉吟一下,繼續道:「今兒在洞庭湖畔你為何會出手相救?對一個陌生女子是如此,何況對一個稱喚嫂嫂之人?」
他冷峻的反問:「你是在指責我的多管閑事?」
她哪是這個意思,她趕忙搖頭,「我才不是……」
「不管你是與不是,反正今後黎某定會離你遠遠的,希望宮姑娘也別再做個不速之客。」他的聲音嚴峻如冰。
宮紫姻嘟高了嘴,看樣子自己真的讓他很討厭呢!
黎皓瞟了放在床沿旁的一大桶「溫水」,再看著一臉無辜的她嘲諷道:「這桶水已快冰了,宮姑娘在黎某三催四請之下還不願離開?」
他原以為她那張麗顏會露出不悅之色,沒想到她反綻笑靨,瞅著他問:「你真的很不喜歡我,是不是?」
他刻意忽略主中莫名而起的一陣騷動;嘲諷道:「確實談不上。」
聞盲,她笑開了嘴,「原來被人討厭的感覺也不會壞到哪兒去嘛。」
他皺起了眉頭,心想,這算什麼理論?他行走江湖多年
也沒碰過這樣古裏古怪的人,被人討厭了還一副洋洋得意狀。
她以饒富興味的「有色」眼光向他眨了眨,「我老爹說過我的魅力是天生的,沒有一個男人能抵擋的,所以我相信只要假以時日,你一定能將討厭轉成喜歡,不過,」她思忖了一會兒,側臉打量著他嚴峻英挺的側臉,「我也實在不確定,到時的我是否會如同現在般的喜歡你呢。」
這句話聽起來實在有點怪,自認天資聰明的黎皓竟成了摸不著頭緒的丈二金剛。
宮紫姻無限嫵媚的順順一頭烏絲,俏皮的道:「算了,反正你就是得我的緣,我也相信我們之間肯定也有個特殊的緣,所以在得知你不屬於欺侮人的那一邊後,我就好辦事了,到時候就請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要理會我的整人計劃就成了。」
明白他的冷言冷語根本對這個小姑娘沒舍作用,黎皓暗歎一聲,無趣的瞅她一眼,「整人計劃?」
「是啊,我老爹派人來明察暗訪,早將你們黎家——當然,我現在知道那其中不包括你,欺侮我姊的事情查得一清
二楚了,在來這兒的一路上,我可是努力的想、用力的想,將一些『無傷大雅的大玩笑』全想好了,明天就會執行了。「宮紫姻清靈可愛的側著臉兒道。
他兩道濃眉擰緊,僵硬的扯動唇角,「我不知何謂無傷大雅的大玩笑;但是,你要記住一句話,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低低的咕噥一聲,暗忖,他的意思是只要妨礙到他,他還是會插手?
黎皓瞅了那顯然已經沒有溫度的熱水一眼,心想,罷了,他還是出去算了,這個大美女似乎還沒有離開的打算,他走到床沿將長衫再度套上。
她愣了愣,傻傻的問:「你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