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她還要費很多力氣,才能擺脫那種令她厭煩的場合呢!沒想到她這次竟這麼 容易就過關了。
想到這裏,她心裏倒是對爺爺有一絲歉意,畢竟昨天的宴會是為她舉辦的。
驀地,昨夜那一雙動人心魄的深藍色眼眸,在她的心底浮升上來。
弓起腳,鐘蔚理輕撫著被他握過的足踝,頓時一陣溫熱直透心底,彷佛他的手仍停 留在自己的足踝上。
她繼而想起被他抱住時,他迷人的臉龐是如此的貼近自己,突然一股燥熱沒來由的 滿身亂竄。
「無聊!發花癡了。」睜開眼睛,鐘蔚理輕聲的咒罵自己。
原來他叫漢斯,這人的模樣與名字怎麼老讓她覺得似曾相識?但她想來想去,就是 想不起來他是誰。
不過,罵歸罵,她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隨他起舞。
他為何會認識自己?聽他和爺爺的對話,他們似乎非常熟稔,而且是爺爺要他來找 她的。
「叩叩叩!」伴著急促的敲門聲,一個熟悉的聲音隨即在門外響起,「鐘蔚理,不 管你清醒了沒有,我可是要進來了。」
話未說完,門已打開了,她知道進來的人是高潔,她回到紐約後的同學兼室友,也 是少數知道她身家背景的摯交。
鐘蔚理從大三開始,就在外租屋,為的是不喜歡豪門交際,讓自己可以過得無拘無 束些,而且她原本打算一畢業後就動身回南美找父母,不過,州立醫院有一個半年的實 習機會,所以,這時間是得延後了。
「天要下紅雨了,早起的鳥兒改變習慣?!呵!可叫我開了眼了。」嬌小玲瓏、有 著一張娃娃臉的高潔一閃身已到床沿,嘴裏連珠炮的說著。
「別吵,你知不知道自己像一只聒噪的烏鴉?」鐘蔚理抱著薄被側轉身不理她。
「唷!我還沒跟你算帳,你倒是先嫌起我來了。」高潔伸手作勢朝她的薄被抓去, 「昨晚你竟敢放我鴿子,害我一個人在宴會裏晃來晃去的,現在看我怎麼收拾你。」
鐘蔚理猛然坐了起來,瞪她一眼,「真是老套!女色狼,吃了我那麼多年的豆腐, 你膩不膩啊!」
「嘖,嘖!蔚理,你真迷人。」薄被還是讓高潔給扯開了,望著習慣裸睡的鐘蔚理 ,她怪聲怪氣的叫著,「前凸後翹、晶瑩剔透的,連我都會心動,怪不得那麼多學長、 學弟要為你蠢蠢欲動。」
「你有完沒完啊!」
鐘蔚理翻身下床,隨手披上睡袍,她實在有點受不了高潔刻意做作的眼光與表情, 同為室友這麼多年,兩人還有什麼沒看過的?而且她們都是女生啊,她有的,高潔也有 ;
她沒有的,高潔自然也沒有。
「當然沒完,你哪時候學會賴床的?」這下換高潔占領床鋪,舒服的躺了上去。
鐘蔚理回頭瞅她一眼,「你這個賴床鬼才叫我驚訝呢,這會兒都還沒日上三竿,怎 麼你會這麼早清醒?」
她滿足的枕著羽毛薄被,「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你昨晚失蹤後,鐘爺爺大發慈悲的 收留我,這會兒我會在這裏出現,自然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她明白的點點頭,高潔會賴床,但也會認床,肯定是賴不下去才只好起床了,她邊 想邊轉身走進浴室。
「你昨晚到底怎麼了?」高潔好奇的叫問著。
「沒怎麼,只是鞋跟斷了,我當然退場嘍!」她從浴室裏探出頭來。
「你說得倒輕松,知不知道全世界的人差點都動員起來找你了?」高潔不悅的送她 一記大白眼。
「沒那麼誇張吧?」她瞥了她一眼,再度走進浴室裏梳洗。
「什麼沒有?!」高潔撐起上半身,「你知不知道所有的士紳名流整晚在幹麼?」
「幹麼?」她邊刷牙邊回道。
「找樹、看樹,你爺爺這占地千坪的豪華別墅的大小樹全找了!」
聞言,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牙膏沫也噴到鏡子上了,「你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