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看都不覺得這個登堂入室的女娃,那張淡然小臉上有任何愧疚之意!
「我是這棟屋子的主人,我有准你留下嗎?」他惱道,殺人的目光再次射向胳臂往外彎的家夥,年皋連忙躲到柳娟娟身後尋求庇護。
「二爺身為興南城捕頭,支領官俸自當肩負百姓安危,現在卻想趕走我這個弱女子,讓我一人流落街頭,難道二爺對年皋哥的教誨都是隨口說說?」柳娟娟不答反問。
「教誨?」他挑眉。
「對呀,老大,你不是常說,保護百姓的安危是咱們捕快的職責嗎……」年皋唯諾陪笑。
喀、喀、喀。秦貫日的指節發出聲響,「你連這個都跟她提?」
「是呀是呀,我把老大的豐功偉業都說給柳姑娘聽了,包括老大如何擒拿輕功了得的飛賊、大破出老千的賭場、收拾下流無恥的采花大盜……柳姑娘還誇贊跟在老大身邊辦案的我,也絕非等閑之輩!」年皋得意得屁股都翹到天上了!
「你們很熟?嗯?」秦貫日的聲音如同眉尖,挑得老高。
年皋總算警覺到天邊似乎又要降雷,趕忙在鞋底上抹油。「呃……衣衫還沒搬妥,我去搬!」
此時,柳娟娟抬手掩嘴,打了個細細的呵欠。
「我累了,二爺也請早歇,咱們明日再開始。」旅途勞頓加上忙了一整天,她已經疲憊得上下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腦袋渾沌得緊,只想滾入被窩大睡特睡,寫稿只好等明天。
「開、開始什麼?你到底有沒有聽清楚,我不會留你,你明天就給我搬——」
碰!
門扉在秦貫日鼻前闔上,他狠狠咬牙,鐵拳捏得死緊。
可惡!一個獨身的姑娘家不但堂而皇之住進只有兩個男人的居處,一雙略顯倦困的眸子還毫不避嫌盯著他看,這成何體統!不對,去他的成何體統,他素來不讓女人靠近他半步,也絕不會讓女人住進他的地方,遑論要他娶——
「老大,你不是怕女人嗎?可你好象不怕柳姑娘——哎唷!」不怕死湊近秦貫日的年皋,換來頭上第四個腫包。
「臭小子,跟你說過多少次,我不是怕女人!」
「是是是,是怕女人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在接收到火爆的視線前,年皋趕忙把房門口最後一堆衣物抱走。要保護百姓之前,先保護好自己的頭。
「不是怕,是厭惡、厭惡——」經年皋這一提,秦貫日登時一楞,意識到柳娟娟方才就站在他面前一步之遙,他卻沒有任何不適。
緊繃的雙拳微松,他不自禁深吸一口氣,周遭殘留的味道,是淡淡的書墨香。
女人身上,也可以有不讓他反感的味道?
第二章
翌日向晚,絢麗彩霞同樣滿天映繞,暴躁獅吼同樣滿屋頂飛竄——
「該死的混帳東西,你還在這裏做什麼!」
「我——」
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氣結的怒獅厲聲劈頭再吼:
「我不是叫你今日之內把東西搬走,滾回京城去嗎?!」
「我——」
「到底要我說幾遍你才懂,你與書肆簽了合同是你自己的問題,與我無關!」
「我——」
「柳奸奸,我不管你耍了什麼奸招說服那家夥將你推給我,我絕不妥協,你該死的聽清楚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