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裏糊塗被拖出來,一時之間沒有想得很深,現在一一仔細回想,她們出門前也沒告知任何人,後果真是難以想像……她不禁有些擔心了。在領教了蘇幻兒的三寸不爛之舌後,又知道了她膽子大到什麼地步……反正,她梁玉石是上了賊船了。
唯一補救的辦法就是快快的拖石大夫人回傲龍堡,如果運氣好一點的話,也許根本沒有人發現她們失蹤了。如果真是這樣,就代表什麼問題也沒有了。
「蘇公子,您還是請回吧!我身子有些不適,今日恐怕無法陪伴您了,不如改日再來。」見蘇幻兒口氣愈來愈流氣,秦秋雨心想自己是看錯人了,這人的人品沒有她想像中的好,所以只想趕快擺脫他。
蘇幻兒可不想被打發走;她實在太喜歡這個秦秋雨了!而她喜歡的方式就是——吃豆腐。
冷不防地,她三步並兩步的上前摟住秦秋雨,在四周奴仆的驚呼聲中,就見這個自稱蘇柳的大色狼,在光天化日之下死摟著秦秋雨,並且還在她白嫩嫩的粉頰上親了一記。
「哎唷!蘇公子,您這行為太差勁了!我們這兒雖是煙花之地,但我們秋雨可還是清清白白之身呀!她……你……哎呀……」朱大娘失聲大叫,忙不迭的拉開蘇幻兒,心中又氣又急;哪裏知道這個一表人材又文弱的俊俏公子,竟會是色狼一只?她這風塵中打滾了四十年的人居然也會看走眼!
秦秋雨是嚇呆了沒有錯,但不是恐懼,而是一種不解與深思。她直盯著蘇幻兒,似有一些了解,又有一些不解與更多的遲疑——這個「男人」竟比她還柔軟、比她還香……
蘇幻兒挽著梁玉石的手臂哈哈大笑。只有她一個人還笑得出來,連梁玉石也嚇呆了——這回蘇幻兒實在做得太離譜了!
「好玩!好玩!兄弟,你也試試!」蘇幻兒還玩不夠,拉著梁玉石就要推向秦秋雨。
「別鬧了!蘇……『公子』,咱們該回去了!」梁玉石反手鉗住蘇幻兒的手臂,心想就算將她五花大綁也要抓回去。實在太丟人現眼了!如果蘇幻兒果真生為男兒身,肯定是超級大色狠一只。
「好吧!是該回去了。」幻兒如是說,反正她也掙不開梁玉石的鉗制。
梁玉石心想她既然願意回去了,就放開她吧!沒想到,才一松手,耳邊就傳來石大夫人的聲音:
「在回去之前,我們先來個……吻別吧!」才一說完就撲向秦秋雨。
早在幻兒露出居心不良的表情時,秦秋雨中心就有些警惕,所以在蘇幻兒撲上來時,她還能及時躲開,但蘇幻兒哪會死心?於是只見她們一前一後的追趕著。
這成什麼體統?打萬花樓開業以來,幾曾見過這等陣仗?連朱大娘都看呆了,更遑論別人的驚詫了。
「站住呀!我一定要親到你!」
「我不要!」這會兒,秦秋雨心中已有點明白了;對今天所遭遇到的荒唐事只想大笑一番。今天的笑話是鬧定了!可是,不論這「蘇公子」是男是女,她都沒有打算讓「他」親到;奇怪,這人為什麼這麼愛逗弄她?
由於一邊逃,一邊回身看,所以沒注意到前面有個人正往這裏走來,於是只見她就這樣一頭栽進了一具寬闊的胸懷中。
顯然對方也是走得很匆忙,才會使二人撞成一堆。
此人是誰?正是由萬花樓側門進入的石無介。
他們三兄弟與冷剛四人匆匆來到萬花樓後,為了怕蘇幻兒聞風逃走,於是四面包抄;由前門、後門、左側門、右側門等四個出入口進入,除非蘇幻兒有飛天的本領,否則她是逃不掉了。
「哎呀——」蘇幻兒猛然煞住身子,當下左看右看,企圖找個沒有人站的暗處去躲;石無介都來了,石無忌還會不來嗎?想不到石無忌會那麼快發現她不在家,真是倒楣!
平常他一忙就十天、半個月的,夫妻倆根本連見一面也沒機會,她也算准了石無忌最近很忙,不會在大白天找她,才偷溜出來的……唉!實在是忘了看黃曆了。否則她一定會知道今天是「偷溜不宜日」。
如果不能讓石無忌相信她乖乖在家,至少也要讓他認為她獨自出門並沒有做什麼壞事,所以她得快些溜出這個地方。
她衷心希望自己一身俊俏的公子打扮,沒有人會看出她就是蘇幻兒。別人或許可以,但躲得過石無忌的眼嗎?幻兒不敢心存奢望,所以為今之計只有溜了!
才這麼想而已,身後就伸來一只手臂,緊緊的摟住她的纖腰,隨之一股熱氣在她耳邊吹著:
「你真是愈來愈大膽了,連這種地方也敢來?我非常、非常的生氣!」
是石無忌;當然是石無忌!
放眼天下,能制得住這個心如野馬的女人的人,除了石無忌,不作第二人想。
「哎呀,放開啦!二個男人摟摟抱抱的算什麼?」蘇幻兒心裏直喊糟,但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時,倒也還能意識到自己是個女扮男裝的「男人」。
石無忌已經氣得不管別人是什麼目光了;他抱起妻子,就走向側門,連一句解釋也沒有,就來匆匆、去匆匆的走了;若是別人也就算了,但他卻偏偏是北六省最神又最具威望的石無忌!這石無忌抱著一個男人走出萬花樓可真是一個大新聞了。
當然,傲龍堡是不容讓人誤會側目的,所以石無忌走後,還留下石無痕一行人,得為石無忌的行為編出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