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光遊移到他的額前,猛然倒抽了一口氣。
他原本就嚴肅的臉因額際的一道長疤而更顯冷漠,那一道比膚色略探的長疤在發絲的覆蓋下還是相當明顯,猙獰的痕跡顯示了當時的巨創。
靳珩的心無端痛了起來,腦海中有種令人窒息的思潮在翻湧。
「靳小姐,你還不趕快去找人開鎖!」
林友忠的怒喝聲震醒了她的失神。
「是!」她吸了一口氣,快步走出去。
當鎖匠終於打開保險櫃,會議已延宕了半個多小時,長興集團的謝董事長似乎對他們的效率存疑,臉色大大不悅。那個財務策略顧問面無表情地聽完他們的簡報後,毫不留情地批評他們的行銷計劃不夠踏實,並吹毛求疵地挑剔報告上的錯別字。
靳珩不知道她哪裏得罪了這位來曆不明的顧問,方祖易對她准備的報告資料充滿鄙視和不屑,好像她根本不適合做這一行似的,冷厲的言詞硬是將她的顏面摧殘殆盡。
「看來貴公司的能力有限,我想我們得從長計議了。」方祖易的話像炸彈般在會議室炸開。
林友忠急得滿頭大汗,極力想挽回這筆生意,「謝董,我們不是說好這只是形式上的討論?合約我們都已經准備好了……」
「很抱歉,我們總裁特地請方先生來就是要幫我們做判斷,所以這件案子可能得先撤銷。」謝董淡漠地說明。
「從一些細節上就能看出貴公司的能力有多少,這一點不用我點明吧!」方祖易還是那副凍死人的尊容。
「這……是是是!」林友忠只得陪笑,無話可說。
「我們會再與貴公司聯絡。」方祖易站起來,提起他的公事包,毫不留情地帶著靳珩他們公司力爭的,「三年飯票」傲然離去。
林友忠一路送客到一樓,才滿臉憤怒地回到辦公室。
靳珩哀歎一聲,她肯定從明天開始,她不必再擔心上班會遲到。
「靳小姐,你知道你的迷糊使公司損失了多少錢嗎?」平穩的聲調,儼然暴風雨前的寧靜。
「是!我今天就請辭謝罪!」她自知理虧,立刻表態。
「你以為辭職就沒事了?沒那麼容易!一年一千萬的合約,三年三千萬,我看你嫌一輩子也嫌不到這個數字!」林友忠毫不客氣地指著她破口臭罵。
靳珩也火了,整個事件與她有關的部分只有忘了帶鑰匙和資料上的錯別字,其他全是公司企劃能力的偏差所造成的,怎麼能將所有的罪過推到她頭上?
「公司沒有能耐留住大客戶,幹我這個小秘書什麼事?難不成還要我去勾引那個姓方的來挽回這筆生意?」她隨口發發牢騷。
只見林友忠眼睛一亮,立刻高興地附和道:「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那個方祖易現在可是長興的最高指揮官,他一句話就能扭轉乾坤,直接對付他准沒錯!」
靳珩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天!總經理該不會是要……
「我只是隨便說說,您別當真。我今天就遞辭呈,以示負責。」她趕緊表明立場。
「不!你要走也得擺平了這件事再說。你長得不差,一定可以派上用場……」
「總經理!」她大叫。
「別這樣,靳珩,好歹你也跟著我做了三年的秘書,我待你並不薄啊!」老狐狸改用懷柔政策。
「可是這根本行不通嘛!您也看到了,那個姓方的家夥簡直硬得像塊石頭——」
「就這麼說定了!我相信以你的聰明,一定有辦法收服那塊頑石!」林友忠壓根不理會她的拒絕。
「總經理——」
「就這麼辦!等一下我要企劃部將方祖易的資料弄來給你,靳珩,公司的存亡全靠你了!」
林友忠輕拍她的肩,徑自走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