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頻繁出現已使得暢食居聲名大噪了,每到用餐時間,集結而來的客人便把暢食居擠得水泄不通,生意好得讓郝家三人差點因應付不來而不敢開大門營業。
郝嘉瑤知道,這些客人絕大多數是沖著軒轅人曜來的,而大家每天來的目的無非也是來瞧瞧他是不是每天來,打賭他會不會每天來,甚至猜測著他每天來的原因。
「我猜他是看上了郝家那個主廚女兒了。」有人道。
「不,也許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看上的是郝太太……」另一人異想天開。
「那不慘了,老郝哪能和他比?」有人同情。
「我想你們都猜錯了,我認為他是個同性戀,他是為了郝湯而來……」這人的想法更勁爆。
「哇……」
郝嘉瑤著實感到沒力,她沒想到一個軒轅人曜竟能帶來這麼大的作用,真是令人啼笑皆非,欲哭無淚。
不過,不只顧客們揣測議論,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表面上她似乎沒將軒轅人曜的事擱在心上,仍是每天利口辣性地與眾吃客們過招,可私底下則對他的熱力捧場百思不解。
暢食居的老主顧很多,以往也有人三兩天就來吃一頓解解饞,但從沒有一個像他這樣,活像要拿全勤獎一樣風雨無阻,絕不缺席。
三個星期下來,幾個缺德的客人已暗地裏把他說成了暢食居的「孝子」了,連郝湯和魏美也經常湊趣地叫他「准女婿」,一群人沒事淨扯著這條八卦,把郝嘉瑤氣得差點砸鍋相向。
沒錯,他對她廚藝的認同與欣賞的確讓她受寵若驚,可是她可不會因此就自作多情地把他的「食欲」與「愛情」混為一談,誰說天天來就表示他有企圖?不過就是肚子餓了才來的,又有什麼好拿來說嘴?
可是大家就是不放過他和她,總要把他們兩人硬扯在一起當話題磕牙才高興,而其中聊得最起勁的還是她老媽。
其實會造成這種可笑的聯想,無非是因為每當軒轅人曜一到暢食居,郝嘉瑤就特別忙碌,為了填他那張又饞又刁的嘴,她總會想盡各式美食來滿足他,無形中就顯得對他比較偏心,雖說她對他的臉色從不會比別人好,但明眼的人多少也看得出端倪。
魏美就是這個明眼人。
女兒在軒轅人曜面前的拘謹她豈會看不出?那率性又直接的脾性一遇上軒轅人曜就沒轍,硬是端起的冷面孔不過是裝腔作勢而已,事實上小女人的心事她全看在眼裏了。
所以,魏美才會有事沒事便和熟客們聊著郝嘉瑤和軒轅人曜的種種,而且一聊就沒完沒了。
「媽,你別跟著其它人胡謅啦,要是傳進軒轅人曜耳裏,多沒禮貌。」郝嘉瑤已不只一次勒令老媽停止這種無聊的瘋話,但很顯然沒用。
「哎,開開玩笑有什麼關系,況且人曜早就知道了,也沒見他生氣。」魏美擺擺手,覺得她太沒幽默感了。
什麼時候也「人曜、人曜」地叫得這麼順口啦?郝嘉瑤皺了皺眉,馬上義正辭嚴地數落:「他沒生氣不表示他不生氣,人家是來吃飯的,不是來作秀的,再這樣指指點點的,當心把他嚇跑。」
「原來你是怕他跑了?放心,女兒,他不會跑,我問過他,他說他很喜歡你耶!」魏美湊到她耳邊笑道。
「別亂講,他什麼時候說的?」她沒來由臉紅了,急急斥道。
「前幾天啊,我們問他為什麼天天來,吃不膩嗎?結果你知道他說什麼?」魏美故作玄虛地間。
「說什麼?」她屏住氣,覺得自己變成了正在等待聽判的人。
「他說:『只要是郝嘉瑤做的菜我永遠都吃不膩,我太喜歡她了!』你聽聽,他分明就對你有意思……」魏美已經開始為女兒覺得幸福了。能和這麼漂亮俊秀的帥哥相戀,是件多麼浪漫的事啊!
郝嘉瑤屏住的氣悄悄地松了,還以為是什麼話呢,原來是這些。
「媽,請你搞清楚,他喜歡的是我做的料理!不是我這個人!」她才不像她老媽一樣只會斷章取義,歪曲事實。
「那還不一樣?先迷上你的廚藝,再迷上你的人,人家說只要抓住一個男人的胃,就能抓住他的心……」魏美嘻嘻笑著。
軒轅人曜每次來都繞著嘉瑤打轉,「郝嘉瑤、郝嘉瑤」地叫個不停,要說他對嘉瑤沒意思那才有鬼。
「那是不可能的。」她像是在提醒自己似的,篤定地道。
「為什麼不可能?」太陽底下沒什麼事是不可能的,這是魏美的信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