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芬,你怎麼說得這麼嚴重?難道報紙上把我爸寫得很糟嗎?」雪揚擔心地問。
「你自己去看吧!別被當成籌碼了還不知道。」錢晴芬自覺盡到朋友的責任了。
「喂!你們兩個別自顧自的說話好嗎?過來一起聊天嘛!」旁邊的同學輕喝一聲,氣氛再次活絡起來。
只是,雪揚的心中悄悄地蒙上了一層陰影,她發現,先前快樂的情緒正一步一步地消失,她還沒看報紙就有了不太好的預感,為什麼?
接下來的餐會她胃口盡失,時間慢如蝸牛爬步。
她背對的大門外,一輛積架跑車緩緩地駛進飯店前廊,方騰正從車裏走出來,按照滕峻的指示來瞧瞧他三天後要對付的女人長成什麼德行。
滕峻只丟給他一句話:「杜雪揚正在希爾頓,去看看她吧!」
就這樣,他才會在這個理應到他的PUB喝點小酒的良宵,耗在這個無聊的飯店餐廳。
說真的,他還沒搞懂滕峻到底在玩什麼把戲,離杜、鄭兩家的婚禮還有三天,這三天有得是時間和機會把杜家千金綁回去,但滕峻卻要他在婚禮當天下手,據他的說辭是:「這樣比較好玩!」
好玩!若是這件任務的執行者是步雲,他保證步雲會氣得舉刀相向,找滕峻對決。
幸好他的定力還算夠,仍按捺得住握拳揍人的沖動,忍一時方能風平浪靜,乖乖地來到飯店觀察杜雪揚的長相,免得到時像滕峻說的,劫錯了人!
他走進餐廳,高佻俊偉的身軀裹在一身黑衣下,習慣性敞開黑襯衫的前襟,找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來,順手點上一根煙。
餐廳裏人潮不少,但其中且群衣著時髦的女孩圍在一起笑鬧,特別顯眼。方騰拿出一張從報紙上影印下來的照片細看,那是杜雪揚的側面照片,報社記者拍得很模糊,影印下來的效果更糟,他奇怪以祥和會館的電腦要查出杜雪揚的長相應該不難,但滕峻為何要給他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還要他親自來看看女主角?
詭異!大大的詭異!
方騰覺得有被捉弄的感覺,火氣突然上升,真想打丁翊吐吐一肚子苦水,但當他的眼睛略過那桌聒噪的女孩子們時,一頭波浪般的長發倏地攫住他所有的感官,他的心跳加劇,呼吸不穩,唇上的煙掉落燙到手背,他也渾然不覺。
那個背影太像了!
長發,瘦肩,這個背影像極了死去的關瑾之!
他有好幾秒忘了呼吸,屏氣凝神地等待那個女子轉過身來。
慢慢的,就像慢動作一樣,那個女子站了起來,輕拔長發到耳後,低頭不知在說些什麼,交代完畢,才轉過身……
一張酷似關瑾之的臉刹那間奪去了方騰的靈魂,他震懾地坐在位子上,無法動彈,所有的思緒全部絞成一團,唯一有感覺的,是胸口翻騰不已的逆流熱血,和忘了呼吸所產生的窒悶。
瑾之!她……沒死?
這個疑惑只維持了三秒鐘,隨後,他發現不同之處。
不!不地,她走路的姿態正常而輕盈,不像瑾之微跛。是的,瑾之有一只腳是跛的,走起路來,總讓他心悸於她的殘缺。
而眼前的女人就像被上帝修好腳的瑾之,完美得教他目瞪口呆。
她到底是誰?方騰心急如焚地只想知道答案。
「雪揚,記得看看報紙!」
錢晴芬的呼喊聲喊醒了方騰飄急的神智,他一聽見這個名字,立刻想起他來這裏的任務。
那女子回頭朝錢晴芬點點頭,才又轉回身繼續走出餐廳。
她就是杜雪揚?他要劫的新娘?
這未免太巧了吧!
方騰幾乎要承受不了乍見她時的激動。滕峻說的「提神醒腦」該不會就是指這個吧?他早就知道杜雪揚長得與關瑾之非常想像?
該死的!什麼「提神醒腦」?要不是心髒夠強壯,怎麼堪得了這種驚悸?他還是被一個二十歲的小鬼擺了一道,氣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