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此時氣息微弱,身體不自覺地微微抽搐,嘴角一點白沫,看起來竟有幾分‧人。
怕是要不好。
葉鐘煜皺著眉頭,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便道:「過來。」
話音落下,也不管那邊反應如何,便掛了。
他把沐婉‧打橫抱到一旁的 長沙發上,讓她躺下,眼角餘光掃到她衣領上的一片水漬,再看,桌上果然有個杯子,裏面還剩了小半杯水。
水裏白色不溶的粉末格外顯眼,叫他幾乎是不用想便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了,自是沉下了臉。
便是此時,葉家的私家醫生推門而入,他還有些氣喘籲籲,一邊疾走一邊抱怨:「什麼都不說清楚,就叫我來來來……」
顯然是跟葉鐘煜很熟悉。
他的臉色在觸及到沙發上躺著的人時便變得蒼白,暗罵了一聲,忙加快了腳步,過去一檢查,果然是安眠藥過量引起的。
「安眠藥也只能亂吃的?」他罵了一聲,不善地瞪了一眼葉鐘煜,便道,「得洗胃,再不送醫院就來不及了。」
葉鐘煜抿了抿唇,沒有解釋,又打了個電話讓人把沐婉‧送到醫院,轉頭指了指那杯水,沉聲道:「這裏面是什麼。」
那醫生被他氣樂了,呵了一聲,道:「還用說?你自己喝一口,往床上一躺,明天晚上之前別想起來。」
葉鐘煜眸色一深,不再開口,只是盯著那杯水。
安眠藥是被磨成了粉末放在水裏的,如果是沐婉‧自己要吃,怎麼也不該這麼麻煩。
但是這房子裏今晚除了他和沐婉‧,就只剩下一個人。
那個人名讓他心中一跳,深深呼出一口氣,皺著眉頭,閉上了眼睛。
他相信葉鐘齊不會害他。
醫生見他這副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笑了一聲,只道:「既然沒我的事情,我就先走了,你可記得去看看那小姑娘。」
他嘖嘖嘴,搖了搖頭,轉頭便走,嘴上還道:「沒得被你折騰進了醫院,作孽哦。」
葉鐘煜在沙發上坐了許久,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抄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便駕車往醫院去了。
他到那裏的時候,沐婉‧已經洗了胃,正在病房裏休息,見他來,神色便有些複雜了,她張了張嘴,還是喚了一聲:「葉哥。」
正是這個人要殺她,也是這個人救了她。
沐婉‧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了。
葉鐘煜沉默了半晌,視線在她病床邊緣停了停,猶豫片刻,還是沒有坐下。
他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冷,只是好歹沒了殺氣,平靜得像是在敘述一件事情:「你在這裏好好休息,今天的事情,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他會幫忙瞞住沐祥民,作為交換,她在葉家險些丟了命的事情,也只能爛在肚子裏。
沐婉‧自然聽得懂他話裏的意思,嗯了一聲,應了下來。
她確實需要一個人幫忙掩飾,更何況,她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的私事放到陽光下讓大眾點評的意願。
只是葉鐘煜不了解這點,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
葉鐘煜似乎是松了一口氣,看著她蒼白得沒有半點血色的臉,猶豫片刻,還是道:「有什麼需要,就跟助理說,他會解決。」
「謝謝。」沐婉‧點了點頭,沒有拒絕,客氣得像是對面站著的是一個陌生人。
只是心裏刀割般的疼讓她清楚地意識到,這只是為了自己那可笑的尊嚴營造出來的假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