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尷尬,忙道:「小神就說鴉族豈有這般貴氣的,原來是王族。」
貴氣?田真扭頭瞧自己一身灰毛。
朝華君看著她抿了抿嘴,轉身順石級上去了。
聖父一笑,光輝萬丈,田真站在原地回味,正在此時,耳畔忽然響起一陣嘈雜的蹄聲。
馬蹄聲由遠及近,震耳欲聾,定睛一看,只見河對面大道上煙塵滾滾,無數天兵整齊列隊,雄赳赳氣昂昂開過,或步行,或騎天馬,有扛旗的,帶刀的,負弓的……許久望不見盡頭。
田真被那氣勢鎮住,飛快奔到對岸,跳上橋頭欄杆當觀眾.
「文犀,你小子會打仗麼?」
「話不能這麼說,倘若魔界來了女將,卻是非他上不可。」
……
幾個騎馬的天兵嘻笑著,嘲弄一名小兵,那小兵似沒聽見,只低頭不語。
天界也有這種事啊,田真同情。
天馬低嘶,緊接著「撲通」一聲,那小兵的坐騎忽然受驚,帶著他沖入天河,隊伍頓時亂起來。
幸好天兵都有點法力,小兵應變極快,足尖點水飛身躍起,落回岸上。
「這小子騎馬都騎進河裏!」
「生一副女人相,打什麼仗!」
……
由於離得近,整件事情經過田真看得清楚,分明是旁邊那幾個人使計捉弄他的。
發現隊伍散亂,一將領打馬上前,厲聲呵斥:「誰在喧嘩!」
先前嘲笑的幾個天兵都住了口,誰也不敢多說。
岸邊河水不深,僅淹至馬腹,那馬因為發怒,仍掙紮不止,小兵雙手死死拽住韁繩,以防它掙脫,卻無論如何也拉不回來,又不能放手,只好尷尬地回道:「是文犀不慎讓馬受驚,掉進了天河。」
「又是你,廢物!」將領劈頭給他一鞭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文犀默然,並不分辯。
「都給我走好!」將領大聲喝令,重新整好隊,然後轉身朝他罵道,「沒用的東西,還不給我拉回來,大軍馬上起程,誤了戰機,拿你問罪!」
文犀諾諾應下,使勁拉那馬。
事情發展出乎意料,想不到他這麼能忍,田真心中那些憐憫轉變成了敬意,留神看他兩眼,發現此人生得極美,玉面朱唇,雙眉斜飛入鬢,更難得的是,雖遭暗算,被眾人恥笑,他卻並無半分怨恨之意,眉宇間始終有種恬淡平和的氣質。
見大軍去遠,那天馬還在水裏拉不回來,田真也替他著急了,於是展翅飛到天馬旁邊,想要助他一臂之力。
文犀意外:「小鳳凰?」
總算沒把咱當烏鴉,帥哥,咱幫定你了!田真賣力地朝天馬扇翅膀,往岸邊驅趕。
忽然,那天馬一聲慘哼,自眼前消失不見,卻是被一股大力生生自水裏拉起。
田真不解地抬頭。
馬已落回岸上,文犀悠閑地拉著韁繩,微笑著看她。
這小小天兵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田真震驚,明明有本事,卻這麼忍辱負重,其中必有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