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趕我走?」不知怎的,蘭大小姐見他這模樣就來氣,一巴掌扇過去。
江小湖嚇得跳開:「不是不是,別打!」
打夫君的女人是母老虎,記起這個難聽的比喻,蘭大小姐趕緊收起怒色,變作一臉可憐巴巴的模樣,望著他:「人家專程跑來找你,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還是知道的,如今爹爹早已不要我了,你卻非要讓我回去,教我怎麼和爹爹交代?」
確認不會挨打,江小湖松了口氣,同樣可憐巴巴地望著她:「我不是要趕你走,我是怕你將來後悔,你看我既沒錢又沒用……」
「不怕啦,我有錢,」蘭大小姐趕緊從懷裏摸出銀子,喜笑顏開,「只要你拿它賺了錢,就沒人敢再說你沒用啦。」
江小湖先是喜悅,接著仿佛想起了什麼,又哭喪著臉:「可我怕還沒賺到錢,就被你打死了。」
蘭大小姐安慰他:「放心,你是我夫君,我不會再打你的。」
江小湖大喜:「果真?」
蘭大小姐認真地點頭:「女孩子出嫁從夫,我自然要聽你的話,不會打你。」
「你肯聽我的?」
「當然。」
見她信誓旦旦地保證,江小湖有些遲疑,打量她許久,終於高興地點頭:「既然你這麼說,那嫁給我也好。」
蘭大小姐滿心歡喜:「我困啦。」
「早些睡吧,好省點燈油,」江小湖徑直走過去往稻草鋪上坐下,「這燈油可是我跑了老遠,從城南十裏外小廟菩薩跟前的燈裏倒出來的。」
「我們……就睡這裏?」大驚失色.
「自然睡這裏,」江小湖打個呵欠,仰面躺下,雙手枕著後腦,懶洋洋地望著她,「跟著我就只好睡稻草,你若是不願意,可以回去。」
蘭大小姐快要哭了:「可是那草會劃傷我的臉啦。」
江小湖想了想,替她出主意:「那……就把你的衣裳脫下來鋪上。」
蘭大小姐也覺得有理,走過去正要脫衣裳,可接著她又遲疑起來。
江小湖奇怪:「怎麼了?」
蘭大小姐猶豫許久,看著他小聲道:「用你的衣裳好不好?」
「不行,」江小湖連連搖頭,沒好氣,「你自己睡,做什麼要拿我的衣裳鋪床?」
「我的衣裳弄髒了,明天怎麼出去見人呀。」
「不行。」
「我有銀子,明天去給你買新衣裳。」
「不行。」
無論她如何懇求,江小湖始終不肯松口,到最後蘭大小姐幹脆耍賴:「你是我夫君,就該管我!」
江小湖瞪著她,無語。
片刻。
「被草劃傷臉就不好看了,我可不想娶個醜八怪做老婆,」他一邊愁眉苦臉地脫衣裳,一邊唉聲歎氣,「早就知道,別人有老婆是享福,我有了老婆,不只麻煩,連這最後一件衣裳也保不住。」
蘭大小姐很滿意,忽略他的抱怨:「你去打水來,我要洗腳。」
江小湖趕緊拒絕:「哪有男人伏侍老婆的,你既嫁了我,就該伏侍夫君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