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長恭將泡好的茶遞給恒伽的時候,懷著忐忒不安的心情看著他喝了一口,果不其然,他那秀氣的眉微微一蹙,開口道,「這味道怎麼有點怪?」
呃——狐狸的味覺怎麼這麼靈敏!長恭腹誹了一句,又連忙滿臉堆笑道,「會不會是時間長了,茶葉變壞了?」
恒伽的目光掠過了她的眼睛,微微一笑,「變壞倒未必,我怕有人給我加了料。算了,這茶還是不喝了。」
「哈,你想太多了吧。」長恭扯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狐狸果然不愧是狐狸!
恒伽以一種我還不了解你嗎的眼神望了她一眼,正准備站起身,忽然臉色微變,沉聲道,「長恭,你到底往這茶裏加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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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深了。
斛律恒伽的帳篷內卻被一種緊張的氣氛所籠罩。
「大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恒迦手下的侍衛秦林一臉焦急地問著突厥大夫。
大夫仔細看了看那些茶葉裏攙雜的草葉,連連搖頭,「這種連連草的效用和你們中原的巴豆相同,而且力道極大,還好斛律大人只喝了一口,不然的話性命堪憂。」
「那,這麼什麼時候才會好?再這麼下去,大人都快虛脫了。」
「不用擔心。」大夫搖了搖手,「我剛才不是讓你們去熬藥了嗎,只要連喝兩天應該就會沒事了。」
「啊,那太好了,多謝大夫!」
秦林小心翼翼地將大夫送了出去,又去查看藥是否已經熬好,畢竟那裏只有小鐵一人看著,他也不是很放心。
若大的帳篷裏只剩下了恒伽和長恭,空氣裏安靜地仿佛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長恭一臉愧疚地望著面色發白的恒伽,腦袋裏亂糟糟一片。她完全不知道那種草葉會害得恒伽上吐下泄啊,這下完蛋了,她犯大錯了!她差點害死恒伽!
「高長恭……這次你可滿意了。」恒伽有氣無力地開了口。
「怎麼會,我後悔的不行了,恒伽,對不起,對不起!」長恭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愧疚之心,剛才看到他那個樣子,她已經擔心的不得了。
「行了,沒死總算還運氣。」恒伽露出了一抹僥幸的神色,「看來仔細一點還是有好處的。若是一杯都喝了的話……」
看來他是要將狐狸進行到底了,這樣的念頭在長恭的腦袋裏一閃即逝。
沒多久,秦林將藥水端了進來。恒伽示意他將藥放在一旁,就讓他出去了。
長恭一見他離開,立刻討好地湊了過去,「恒伽,我幫你把藥端過來啊。」
恒伽點了點頭,卻又歎了一口氣,「累得都沒力氣了,恐怕連勺子都拿不動了。」
「那我喂你啊,」長恭巴不得能做點什麼補償一下。
「那……我就將就一下吧。」恒伽似乎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長恭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了一些藥,還用嘴吹了又吹,低聲道,「你再等一下,這藥還很燙呢。」
她估摸著藥已經不燙後,輕輕送了一勺到恒伽的嘴裏。幾乎是同時,她見到恒迦的眉皺了起來,低聲抱怨了一句,「真難喝。」
「藥哪有不難喝的。」她想了想,忽然笑了起來,「對了,我有個辦法,你閉上眼睛!」
「啊?」
「快點閉上。」
恒伽不知她打得什麼鬼主意,無奈之下只好閉上了眼睛,這時,只聽長恭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你還記不記得李記的乳酪,那股奶味又濃又香,入口又滑又甜,雪白雪白的,真是好喝啊……」隨著她的描述,恒伽的腦海裏浮現出了小時候她纏著他去買乳酪的情景,那家的乳酪的確是好吃極了,到現在他還能回想起這種味道……
就在他陷入暇想的時候,一勺藥已經不客氣地灌了進來,還沒等他辨出味道,那口藥已經咕咚一下滑到喉嚨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