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該解除封印的時候了嗎?是她嗎?"
夜悄悄流逝。
霽雪閣中,鴻翊已沉沉睡去。一道白影躍了進來,是雁雪。她看著鴻翊,輕輕的笑道:"皇上,在讓我殺人的前一瞬,你猶豫些什麼呢?你難道不明白我們是同樣的人?你能為了國家暗殺臣子,我也能為了龍族沾滿血腥。我們根本就沒什麼不同。"語畢,雁雪坐在桌邊調整內息,很快睡著。
空氣中有一絲異動,雁雪馬上驚覺,醒了過來。天已經亮了,鴻翊坐起身,睡眼朦朧。雁雪奔過去:"皇上,你醒了啊,雁雪幫您更衣。"
鴻翊晃晃頭,清醒過來:"事情怎麼樣?"
"幸不辱命。"雁雪道,"雁雪還以為得多等幾天呢,結果"她臉上忽然染上一絲紅暈,止住不說。
"結果什麼?"
"雁雪用在德烈爾身上的毒是一種催情劑,只要與人交合便會力盡氣絕。此種死法再自然不過,而且家屬也無法聲張。雁雪是等到他斷氣才回來的。"雁雪保持著臉上的平靜,紅暈卻在擴大。
鴻翊強抑著想笑的沖動,看一向帶著面具的雁雪露出這種表情,對他而言,大概是比德烈爾的死更令他高興。
"皇上,時間不早了,您該上朝了。"
鴻翊備好一切,剛要出門卻又停住,對雁雪說:"雁雪,你准備一下,五天後正式封妃。"
鴻翊走後,雁雪打開箱子,箱中只有幾件白衫和簡單的發飾。她抬起左手,看著腕上的飛龍環:"原來除了它,我真的是一無所有啊!"
"龍姐姐!"正在雁雪找東西打扮的時候,茗雯跑了進來。
茗雯一張臉因為跑步紅紅的:"龍姐姐,我想跟你學琴,教教我好嗎?"
雁雪看著她單純的臉,發出一聲細不可聞的歎息:"好啊。"
"還是龍姐姐厲害!"茗雯撥著弦,"我彈的好差哦!"
雁雪道:"公主琴彈得很好,音准而平和,可見學的很用心。只是此曲是作曲人懷念亡妻所作,公主年紀輕輕,又怎會體會其中的纏綿哀傷?"她頓了頓,"由古至今,在文學或樂理方面有所成的人均是受盡苦難,才能將他們豐富的感情蘊於其中進而感動他人。公主錦衣玉食悠遊自在又正當年少,習此淒絕之音,是雁雪沒有選好。"
"可是,龍姐姐,你今年才十八,就已經能體會那種心情了嗎?"
雁雪怔住了,半晌方才笑道:"書上是這麼說的,其實我又何嘗能體會""不是的!"茗雯叫著,"龍姐姐,我聽得出來,你是真的承受過很多的苦!"
雁雪呆呆的看著茗雯,往事迅速從心中滑過。一個聲音清晰的在耳邊響起:"雁雪,我知道你苦,為什麼你不肯承認呢?"這個聲音是許久以前的記憶了,可是忽然之間,它和茗雯的聲音重疊了。
"公主!公主!"茗雯的丫鬟跑進霽雪閣,"皇上出宮了!"
"什麼?皇兄好久都沒出宮了,為什麼現在"
"德烈爾死了,皇上去吊喪。"
茗雯身為公主,對朝事有一定的了解:"德烈爾?怎麼死的?"
"是傷寒,但我聽說"丫鬟在茗雯耳邊小聲說著,茗雯的臉變得緋紅。
雁雪看著,嘴角又勾了起來。
二文才武略世無雙,獨行任蒼茫
將近午時,鴻翊回到宮中。他回宮後馬上到霽雪閣找雁雪。
"今天真是痛快啊!馭風他們明明懷疑是朕派人殺了德烈爾,但他死成那樣,他們也沒辦法聲張。德氏族人還拼命的強調他確是死於傷寒,哈哈。"德烈爾的存在早就是鴻翊的一塊心病,現在除去心病,當然高興,"朕今天心情特別好,雁雪,你陪朕出宮玩玩吧。"
雁雪心裏明白,殺德烈爾對自己來說雖然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卻能換取鴻翊的信任。而自己也親手斷了馭風這一條後路,從今以後,自己就一定要對鴻翊忠心,以換取龍族的平安。
自己早就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啊
上京鬧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