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爭鬥,是是非非;江山美人,孰去孰留。
一個交易的開始,竟原是宿命的注定,他為她報父仇,不要她任何回報,甚至對她的感情也一直逃躲閃避。
可是天大地大,逃得過權勢,卻逃不過愛情。
那就漁舟唱晚,與美攜隱,又如何‧
序
「滿漢全席」中,「book/24418/
一掌江山」之於現代而言是比較特別的一道菜,因為它的原料是熊掌,而大家知道熊是我國的珍貴保護動物,所以……找了很多資料,都是從略從略,於是當初因一時想裝豪邁而選了這個題目的某葉頓時開始吐血……最後好不容易從百度搜索的網頁快照裏找到了一份有關於此的原料做法,感動得老淚縱橫。
於是我又想,這樣一個名字的菜,在古代應該是頗多忌諱的,因為隱示了一統天下:尤其是清代,文字獄比比皆是,一宇之差,即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因此便落筆此處,重心卻又不在此地虛構了這麼一個故事。
希望大家喜歡。
緣起
公元1771年,乾隆大帝賀六十壽辰,舉國歡慶。
時,國運昌盛,萬國來朝,民間富庶,滿漢芥蒂漸消。然而乾隆年事日高,但始終不見冊立太子,朝當其時也,乾隆感懷故皇後(孝賢純皇後,富察氏)所生二嫡子早夭,所以一直沒有把冊立太子的文書放在正大光明匾之後,及至中午又因為身體健朗野心不息因而更加不願意談及此事。然而歲月倉促,畢竟年事日高,力不從心,因此在六十大壽期前脫口而出「禪位」兩字。
而在他的諸皇子中,有的已經死去,有的表面上對當皇帝根本不感興趣,還有的生怕招來殺身之禍,敬而遠之。
等到宮裏確實傳出了聖上金口五言的「禪位」,頓時風起雲湧。廟堂江湖如同春之驚蟄,野心和欲望一起飛升起來……
第1章
如果不報父仇,會怎樣?
當紀柔荑跪在父親的靈堂面前時,心中所想的盡是這個問題:正月剛過,梅樹枝頭的冬雪仍厚,東風自房門棉簾的縫隙中陰陰地吹進來,沁入骨髓的寒冷。跪得久了,膝關節都已麻木,竟感覺不到酸楚,只有眼睛,被東風一吹,再被供案上的香火一熏,生生地疼。
但仍舊是沒有眼淚。
自從父親入獄,到屍體被送回來。下葬,這過程中一滴淚都沒有。人們起先說她夠堅強,後來見她態度淡漠得不像話,又偷偷議論她是不是天性涼薄。
總之在眾人眼中,父親出了這樣的事,做女兒的該暈倒,該哭得死去活來,該精神崩潰意志消沉茶飯不思才符合常理。可她沒有。她依舊每天晨起彈她的古箏,然後到書房練字,午飯後去燕子湖散步,再返家小憩個把時辰,到了黃昏時分,例行公事地到靈堂內燒三炷香,就算完成了祭拜的義務。從頭到尾,不見一絲憂傷。
只有淡漠,凝結住的一種沉靜,面無表情是她永遠的表情;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這一次她跪了良久,爐內的香換了三次,第三次起來插香時,一個老媽子急匆匆地從外頭跑了進來,「小姐小姐不好啦,那周家娘子非要見你。我說了你在祭拜老爺。誰也不得打攪,可怎麼也攔不住……」
話未說完,一個年輕的婦人已經搶著進來,用力擺脫老媽子的攔阻,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紀小姐,我求求你。你行行好,不要讓我們家阿顯去送死啊!」
她背對著那婦人,慢慢地把香插到爐中,煙霧縈繞,她的臉模糊不清。
婦人繼續哭道:「紀小姐,我們家阿顯只是個窮書生,什麼都不會,什麼忙都幫不上的!他上有八十歲的老母要侍奉,還得照顧我和剛剛七個月大的孩子,他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可就都沒法活了……紀小姐我求求你,你去勸勸阿顯吧,那個不要命的攛掇了一幫同窗跑陸府鬧事去了,說不為紀先生討還公道就不回來……」
風從敞開的大門吹進來。兩旁的蠟燭「嘶」的熄滅,反而那三炷香被吹得更紅,陰暗中望過去,像心在灼燒:「紀小姐。我知道不該阻止阿顯,畢竟紀先生是他的恩師,恩師含冤屈死,做弟子的為他報仇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對方是陸府啊,有錢有勢的人家,我們小老百姓怎麼招惹得起?阿顯這樣去鬧,肯定會出事……我們全家人可怎麼辦好……」婦人越哭越大聲,幾乎可稱得上肝腸欲斷。而她只是靜靜地站著,全無反應。
一旁的老媽子邊拭淚邊走近她。低聲說:「小姐,不管如何,先請周家娘子起來吧。」
她伸手拿起桌上的火折子,將蠟燭重新點燃,燭光映亮了她的容顏,皮膚素白,黑眸深深,這麼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卻足絕世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