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忽然開了,向東來探頭進來道:「娘子大人,請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飯?」
像是原本雀躍紊亂的氣泡,因一針刺來而頓時恢複平靜,所有的情緒重新歸整為零。紀柔荑站起來,望著紫羅花道:「紫姐姐,我們出去吧。」
紫羅花暗歎口氣,瞪了向東來一眼,「就你最急,進姑娘家房間也不敲門。」
向東來一臉委屈,「沒辦法啊娘子大人。誰叫此地本來一直只有你獨居,我都習慣了,一時間改不掉。」「好啦好啦,別羅嗦啦,出去陪我擺碗筷啦。紀家妹子,你去看看風少醒著沒,叫他一起吃飯。」說著推向東來出去。兩人糾糾纏纏、打打鬧鬧,卻又說不出的甜蜜和諧。
紫羅花的確很聰明,她沒有要名分,卻擁有了最質樸純淨的生活。很難想像在高門深院內,向東來身為一家之主還能如此放松自在,完全不必顧慮形象地與妻子嬉鬧,這是他們的幸福。
那麼她的幸福呢。又在哪裏?會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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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便在這座荒郊小院裏住了下來,每天幫紫羅花澆水種花、收拾房間、准備食膳,雖然一切都需要自己動手,但比之別鶴山莊的孤獨寂寞,在這裏要充實了許多。不知不覺地,過了三天。
第四天一早起來。就見紫羅花准備了籃子和鋤子,說是帶她去山上挖野菜。
「紀家妹子你肯定沒吃過山野的蔬菜吧?只要烹飪得當,也是很好吃的,你知道東來為什麼喜歡來我這嗎?就因為這有他平日裏吃不到的一些東西。」紫羅花顯得無比得意。「我只是好奇,這麼冷天,也有野菜挖嗎?」
「當然有。跟我來就是了,今天就帶你去開開眼界。」說著挽了她的手一同出門。
沿著山間小徑一路走上去,地面上還有厚厚的積雪,實在不像是有野菜的樣子,然而既然已經出來了也只好跟著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紫羅花忽然一聲歡呼,丟開她跑了過去,從一棵樹下挖出幾株類似楓葉一樣的植物來,「菊花腦耶!而且還很嫩!帶回去做湯。」扭頭沖她招手,「紀家妹子你來。看仔細了,就照這個挖。我去遠邊再看看還有什麼其他的沒。」
紀柔荑點頭道:「好。」「你可小心點啊,別割破了自己的手。有什麼事就喊一聲,我立刻回來。」紫羅花說著另覓目標去了。
刨開積雪。果然長著不少那樣的野菜,這麼其貌不揚的植物名字倒是很好聽。才挖了幾棵,就聽一個聲音高聲道:「姑娘,請問這附近可有人家?」
她站起來朝聲音的來源處看去,頓時怔住?
小徑上,兩人牽馬而立,當前一人,正是不久前冰河樹旁偶遇的那個狩獵公子。
那人見到她,也呆了一呆,接著眼睛就亮了起來,「是你!我們真是有緣,果然又再見了。」
「紀家妹子,什麼事?」紫羅花聽得聲響,自林子深處折了回來,見到來人,下意識地將紀柔荑住身後拉,「你們是什麼人?在這幹什麼?」
另一個牽馬之人湊到他耳旁說了幾句話,那人的臉色為之一變,「當真?就是她嗎?」
紫羅花隱隱覺得不妙,連忙拉著紀柔荑道:「紀家妹子我們回去吧。」
「等等。」那人伸手相攔。
紫羅花斥責道:「你要幹什麼?休得放肆!」
那人歉然一笑,眉宇間更顯儒雅,「姑娘誤會了,我只是想問問,你可就是紫羅花紫姑娘?」
紫羅花滿腹狐疑地望著他:「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如果不是,那打攪了。如果是,請姑娘帶我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
那人緩緩道:「風寄晚。」
紀柔荑一驚,未想到此人也與風寄晚有所瓜葛,而且在別鶴山莊的人都找不到他們的主人時,他竟會知道風寄晚在此處。
他是誰?消息又是怎麼走露的?這一切究竟有什麼內在的關聯?
她剛這麼想,紫羅花就已直載了當地問了出來:「你是誰?你找風少什麼事?你是怎麼知道他在這的?」
那人微微一笑,他身後的人走前一步。傲然答道:「這位是當朝的十五皇子,你們還不快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