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深度近視,不適合做此運動。」
謝語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活動手腳走上跳台,背朝後倒數5聲,展開雙臂向後空翻地跳了下去。周遭傳來其他遊客的驚歎聲:「綁腳後空翻式?這可是彈跳跳法中難度最高的啊!這姑娘真帥!」
她不但帥,而且還帥了三次。
第三次回來時她走到一旁蹲下幹嘔了起來。
季悠然遞上紙巾,她抬起頭來時,臉龐因充血而顯得格外紅,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她的眼圈看上去也是紅紅的,像哭過一樣。
「我沒事。」謝語清捂住臉。
「可以再問個問題嗎?」
「可以。」
「為什麼喜歡這個運動?」
謝語清在長椅上坐下,反問道:「你認為呢?」
「一般人的理由是喜歡那種自由落體的快感,以及反彈失重的樂趣。」說這話時他很仔細地留意她的反應。
她的臉色很平靜,望著遠處蹦極的人們,緩緩說道:「我覺得蹦極是一種救贖。」
「救贖?」
「嗯。自由落體的過程是墮落,你以為你誓將沉淪,必死無疑,但是總會有根繩子抓住你,帶你上升,不讓你繼續下降。它拉住了你,除非你回到岸上,否則永遠不會松開。所以我愛這種慈悲的運動。」
「慈悲?不得不說,這個比喻妙極了。」
謝語清嫣然一笑,站起身來,季悠然驚道:「還玩?」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神裏有著明顯的打趣,「是我跳,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別跳了,身體的承受能力有時候是很弱的,愛惜它一些。」他不知道,此時的他表情非常溫柔,看在謝語清眼中,驀然一顫。
她扭頭,把視線投放到很遠的地方,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轉回來,深吸口氣說:「不玩了,我們回去吧。」
他說服了她。
這是他第一次說服她。馴服就此開始,誰也不曾發覺。
「謝語清?她很安靜耶,在宿舍裏都不太講話的,看不出是那麼大膽的女孩子。」
「她從不跟我們一起玩,比較離群。不過人還不錯,挺大方的,cd啊電腦啊什麼的放寢室裏大家都可以用。」
「聽說她不是考進來的?人家有後台,家裏有錢,牛一點是正常的。」
「她真的成了季洛的女朋友嗎?都沒見季洛打電話給她,也沒到宿舍樓下等她,兩人關系好像不怎麼樣。」
……
這是近些天來充斥在她周圍的流言蜚語,還好,沒她原先預想的那樣不堪。
謝語清取下架子上的書,隨手翻了幾頁。《海邊的卡夫卡》,標題起得這麼聳動,村上春樹不愧是暢銷書作家。兩個男生在書架那面輕聲談論著,幾句話飄到她的耳邊。
「不可能吧?他居然會失手?」
「嗯,聽說b大派出的選手很強,季洛以0。5分之差輸給了對方。」
季洛?她立刻被他們的話吸引了過去。
「真沒天理,每年的籃球比賽輸給b大也就罷了,現在連演講也輸了,q大的臉都給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