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少夫人離家出走啦!」管家阿德的大嗓門揭露這一事實,是在次日清晨。
「離家出走?」吃早膳的二老聞聽消息,差點被噎到,旋而努力消化這一新新名詞。
「少爺你看!」阿德緊張地遞過來一張大紙。
宇文靖仁接過一看,上面歪歪斜斜幾個大字,正是他娘子獨一無二的墨寶。
相公,為妻我決定離家出走。不要來找我!
宇文靖仁搖搖頭,眉頭皺了起來。這會兒這麼亂,城裏又在抓刺客,她跑出去攪什麼‧唉,這個玲瓏!
「少爺。」阿德眼巴巴地看著又捧起碗的他,「您不去找少夫人嗎?」按理說,他這做下人的不該逾矩相問,不過說真的,滿府上下可是都挺喜歡這位平易近人的少夫人,他們可不希望她有任何閃失。
又喝了一口粥,宇文靖仁淡淡地開口:「等下了朝我就去找她,你們先別動聲色。」玲瓏身懷武功,一般市井無賴倒不能傷到她,只要沒人知道她的身份,一時三刻也應該不會出事。
「可是……」阿德面露難色。倒底該不該說呢‧
宇文靖仁停下筷子,「說,還有什麼?」
「……少爺,丁香也不見了。」
筷子「砰」地放了下來,「阿德,你去找相嫣正,跟他說我有事,今天不能上朝,讓他想辦法隨便扯個借口。」
「是。」阿德接令,趕忙去辦了。
宇文靖仁匆匆起身,「爹、娘,我不吃了。我先走了。」
這可不是好玩的,一個玲瓏一時三刻還不會出什麼事,再添一個笨手笨腳的丁香就很難說了。剛要邁步出門,忽然眉心一皺。玲瓏的性子素來執拗,此番慪氣離家,自己去找,想必她不肯乖乖回來,得先想個法子。
看看袖中的玉佩,他也只好如此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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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小姐,你看那邊!」很久沒出門亂逛一番的丁香興奮得像只小麻雀。
「叫我公子!」玲瓏再次糾正她。現在她們可是穿著男裝耶。這宜興樓是城內數一數二的大酒樓,即使是在這需要多付幾錢銀子才能登上的二樓雅間,也不乏一大早就來吃早點的客人。這麼大呼小叫的,不怕被人識破啊。
趴在紅漆欄杆上,一身小廝打扮的丁香,歪著小腦袋看著早市上熱鬧的景象,心早飛了。
「我們也去玩玩好不好‧小姐——」
「丁香……」她深吸一口氣,「你倒底知不知道我們是為什麼出門?」
「離家出走啊!」丁香回答得幹脆利落。
「好!」她一敲她的頭,「那你還這麼興奮,好像出來玩似的!」
嗚——丁香摸摸自家的頭,原來離家出走是不能玩的,真無趣。
「那該怎麼做?」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玲瓏忍不住想再敲她一記,「書聽得那麼多都白聽啦。離家出走就是要到一個這樣的美麗酒樓,找一個靠近欄杆的位置,點四兩白幹……」
「你又不會喝酒。」丁香忍不住小小地插嘴一下。「唉呀,這是氣氛,不用喝拿來擺也可以。」這丫頭真麻煩,「然後,再點一盤牛肉,一碟花生米……」
「只吃這點怎麼夠!」敲她也要講。昨晚雞飛狗跳的,她連晚飯還沒吃過呢。
沒氣質的丫頭!玲瓏哀怨地白她一眼。讓她說完好不好‧
接下來當然是一顆接一顆地把花生米丟人口裏,再目光迷離地抿一口酒。前途茫茫後路無蹤,這末路的英雄啊,正在感歎自身的悲涼,忽然聽見臨桌的人說:「朋友,可否共飲一杯?」兩個人如此結成莫逆。再然後……
「嘿嘿嘿,小朋友……一大早就上酒樓啊,要不要陪哥哥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