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丁,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了,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媽要是又找你麻煩了,我准許你打長途電話來騷擾我,我會替你報仇的。」
沈言只是不在意的淡然笑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南歌喜歡沈言笑的時候的樣子,因為他不笑的時候有種凜冽的寒意。
那時候南歌幾乎一學期才能回一次家,她的大學生活其實並不豐富。沒有交男朋友,也沒有亂七八糟的現下女孩子該做的事情。她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異類的蘇玲的。
蘇玲是個很好的朋友。南歌每次跟她在一起總是避不開會聊到沈言。從前的十幾年南歌和沈言朝夕相處,一下子兩個人就離了這麼遠,她實在有些想念。
「我說親愛的南歌,你能不能不整天把你家小布丁掛在嘴邊?你沒看到後面那一大票男生都被你家小布丁嚇跑了?」有一次蘇玲終於聽得不耐煩了,她拖著下巴曖昧的朝著南歌眨眼睛。
「這不是生活空虛,我自己找樂子嗎。」她不高興的白了蘇玲一眼,仰頭望天。
「生活空虛?那是你的錯嗎,是你的錯嗎,我看你丫就是母性泛濫,把你家小布丁當成你顯擺母性溫柔的對象了。」
肖南歌猛的拍上蘇玲的背,蘇玲哇的一聲叫了出來,罵南歌不是人。
南歌和蘇玲永遠有貧不完的嘴,有一搭沒一搭的相互嘲諷,蘇玲似乎從來沒有煩心事,整天的嘻嘻哈哈,南歌想她就是喜歡這樣的性格,才會跟蘇玲成為朋友的吧。
可是她越來越沉不住氣了。她家小布丁怎麼就那麼沒心沒肺,幾百年了都沒一通電話,難不成真以為她會在這裏自生自滅?
雨漸漸大了起來,南歌的思緒飛快,她在心裏咒罵這該死的天氣陰晴不定,准備有車打車,沒車跑路。
身上的洋套裝早就已經濕個半透,她恨恨的拍打自己身上的雨水。果然她和蘇玲簡直是克星,水火不容。
一跑起來,砰的一聲,她毅然決然的撞到一個結實的胸膛。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一張嘴立馬張成O字型,她指著面前的男人大叫一聲。「阿扁——」
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看過來,男人大窘,連忙想從肖南歌身邊走過。肖南歌一把抓住他。
「阿扁,哦不,林律師你好,你好。」
被南歌稱作阿扁的男人可不就是蘇玲窺探已久的林律師林沐陽嗎,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看著離蘇玲的房子也近,要不就直接拖著他上去就地正法得了?
肖南歌邊想,手上的動作更緊了緊。
林沐陽儒雅的笑了起來。「這位小姐,你認識我?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給你找個對象怎麼樣?」肖南歌迫不及待的問道。
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不認識的女人拉住說要介紹對象,他一定把她當成瘋子了。就算他沒把她當瘋子,她也特鄙視現在的自己。蘇玲啊蘇玲,做姐妹的為了你可是連老臉都拉下了,你要這次再不成,只能怪自己前世作孽太多了。
林沐陽依舊笑的十分謙和,他不著痕跡的把南歌抓著他的手掙開,臉上笑意從始至終不曾改變。
「小姐,我想你大概是認錯人了,抱歉我還有事情。」
南歌這才發現自己的唐突,連忙往後跳了一大步。可別到時候幫了蘇玲的倒忙了。反正已經知道這是個什麼人了,到時候再下功夫也不遲。她馬上賠上笑臉。
「我可能……也許……大概……是真的認錯人了,對不起先生,耽誤你的時間了。」
林沐陽朝南歌點了點頭。
南歌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怪不得蘇玲那大齡剩女這麼迷戀這個男人了,為人謙和有禮,氣質也滿儒雅的,身材嘛,馬馬虎虎,到也算不上差,背影看上去似乎也滿帥的……
雨水浸濕她的臉龐,她撫上自己的臉頰,一片黏糊,連妝都化了,這可讓她怎麼見人啊。一轉身,猛地震住。
她……不會是在做夢吧……
這個記憶中的男人,臉上好看的輪廓,濃鬱的眉心,雙眼正順著剛才南歌看的方向看去,那是林沐陽的背影……
肖南歌一把拍上沈言的胸膛。「你個忘恩負義的,回來了也不跟姐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