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嘯眼中無奈和笑意一閃而逝,一把拽住我胳膊,幾個起落,已來到事發地點。
只見那原本端莊嫵媚的美女此刻正大哭大叫地跺著腳,原地繞圈圈,鬢發散亂,滿臉淚痕,又是哭又是喊。而她新換上的鞋子和晶瑩的腳面上,卻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螞蟻。幾個侍女手足無措地繞在她身邊,想趕那些黑蟻,又怕傷了娘娘遭到懲罰。
「哈哈哈……」我把蜜糖抹在木屐上,螞蟻不找你來玩親親才叫怪了。我大笑三聲,覺得熱鬧看夠了,仇也報了,低聲向司徒嘯囑咐了兩聲:「去打桶水來……」完了惡念一轉,奸笑道:「為防止娘娘身上也爬了螞蟻,記得從頭開始澆。」
司徒嘯唇角輕勾,憋了良久,楞是沒憋住,淡淡的笑容爬滿整張臉,身形一晃,已然離去。
慘叫聲息,事情也終於塵埃落定。我滿意地雙手環胸,看著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美女一瘸一拐向我沖來,那架勢仿佛恨不得把我剝皮。
前方冷氣一放,黑影一搖,司徒嘯已經護在我面前,手牢牢控住美女摑來的巴掌。聲音平淡無波,只冷冷道:「悠然小姐是殿下的客人,請虞妃自重。」
「你——你們——」一張瓜子臉扭曲地奇形怪狀,聲音氣的發抖,「好!我們走著瞧。」緊接著,只聽哇一聲哭叫,虞妃甩開身邊地宮女小跑離去。
「這草包美女是誰?」我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塵埃問道。
司徒嘯言簡意賅地回答:「殿下的妾侍虞姬,禦史大人的女兒。」
「哦——」我右手托著下巴,嘴角露出奸笑,「你說她會不會去向雲飛告狀呢?」
司徒嘯沉默不語,表情卻明顯是默認。
我嘿嘿一笑道:「走,我們打道回府!」
司徒嘯一愣,有些詫異地看著我。
我手握著剛剛扯下的樹枝托上他的下巴,曖昧地微微抬起,察覺到他眼中不自在的神色,心情大好:「司徒帥哥,你沒聽說過,什麼叫先下手為強嗎?」
正待轉身離去,忽地一道溫潤柔和極具節奏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許悠然,看來你過得很開心啊!那我也就不必內疚把你召來這裏了。」
「誰?!」我猛地回頭。那聲音一忽而近在咫尺,轉瞬間卻又遠在天邊。而且,他說什麼?是他把我召來的。
我身邊原本全神戒備的司徒嘯,忽地斂去了所有表情,對著空曠的某處微微頷首道:「神使大人。」
我跟著望去,只見那本該絕無可能藏人的樹叢輕輕波蕩,連著空氣也仿佛水波一般跟著波蕩了。在那波動的中心,有個白色的人影緩緩由淺入深,由虛而實。
一雙如寒潭般深邃的眼,帶著幾分笑意,靜靜地看著我。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皮膚晶瑩白皙,仿佛時刻會融化在陽光下的雪人。可是他渾身的氣息卻又真實到讓人顫抖,時而危險,時而無害,就如你無論何時都無法猜透他一分心思,自己卻如透明人一般被他看透。
我微微打了個顫,負在身後的雙手輕輕相握,手心有些汗濕。
仿佛沒看到我的戒懼,也沒看到司徒嘯的行禮,他微側了個身,右手舉起,晶瑩修長的五指緩緩攤開,竟有片火紅的楓葉從無至有慢慢旋於他掌心。
他面帶淺笑,神色淡然:「司徒嘯,你且退下。我有話同她說。」
司徒嘯的面色變了變,卻仍是躬身道:「殿下吩咐,屬下絕不可稍離悠然小姐半步。」
「雲飛那我自會去說。」他柳眉微挑,也不待司徒嘯回答,忽地左手一揮,一個水波紋忽地自他掌心楓葉開始由小而大慢慢擴散。在我們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我只覺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Act 3.這算什麼任務
鼻子上好癢,像有根羽毛在撩撥。我睡得正甜,氣憤地一掌拍在某人手腕上,閉著眼怒道:「擾我睡覺者,拖出去喂狗!」
「噗哧——」像是再憋不住的笑聲在上頭響起,「不過讓你昏迷一息,你倒睡起覺來。」
我終於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了,緩緩睜開眼,迷茫地看著周圍。金壁輝煌的宮殿,所有擺設用具都是水晶的,還有一個……白衣黑發,蔚藍眼眸的帥哥。
「早。」我向他揮揮手,擺出個夢幻的笑容。
「咳……」白衣帥哥以手掩袖幹咳了一聲,本如寒潭般深邃的眼中滿是笑意,「在我的穆嘉神大殿中,還沒有一個人如你一般敢呼呼大睡。」
我詫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