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懂得欣賞我的男人,那我寧願不要嫁人。」
「真的嗎?」他無聲地咧開嘴。
「對。」她很堅定。
「那麼,如果有人很『欣賞』‧‧,‧‧就會以身相許嗎?」
恩熙忽然發現自己落入了陷阱。「你真的很狡猾,謀仲棠。」不待在飯店的時間,她就不需要尊稱他「總經理」。
「是嗎?為什麼?」他嗄聲問。
她一時語滯。「總之我覺得你不是好人,因為你所說的話都暗藏玄機,讓人聽起來覺得莫名其妙。」
「如果真的覺得莫名其妙的話,又怎麼知道我狡猾?還是‧‧也跟我一樣狡猾?不同的是‧‧喜歡回避問題?」
他的話聽似隱晦卻很直接!
恩熙皺起眉頭,雙眉緊鎖。「已經很晚,我要睡了--」
「‧‧又在回避問題了!」謀仲棠打斷她的話,低嗄地問她:「‧‧打算逃避我到什麼時候?」
恩熙沉默不語。
十秒鐘過後,她低促地匆匆說了一聲:「晚安。」
然後就掛斷電話。
姜羽嫻打從心底,根本就不想到醫院來接丈夫。
要不是顧及顏面,她真的很想調頭就走!
醫院裏剌鼻的藥水味讓她覺得不耐煩,然而她告訴自己必須捺著性子,至少把丈夫接回家裏再說。
謀遠雄出院的時候,有幾家媒體聞風趕來,一行人在醫院門口擔擱了一陣子,急著回家的姜羽嫻,因為媒體問不完的問題而感到不耐煩,到最後她的不高興全掛在臉上。
「如果‧‧這麼不高興,就不必到醫院接我。」坐進車子裏,謀遠雄表情冷漠地道。
姜羽嫻本來還不想提,一聽見丈夫語帶斥責,她立刻反唇相譏。「我會這麼不高興,還不都是因為你站在醫院裏陪那些記者東扯西扯的,浪費時間!」
「‧‧怎麼這麼不耐煩?以前我還覺得‧‧很有修養,當個貴婦至少還不會讓兒子丟臉。」謀遠雄嚴厲批評。
「你幹嘛這樣批評我啊?那些人問的問題本來就很無聊嘛!什麼董事長您的身體怎麼樣啊?醫生有沒有交代什麼?會不會有後遺症的--那些關他們什麼事啊?這麼無聊的問題三言兩語就可以打發了,幹嘛要跟他們扯那麼久?」
「飯店最重要的就是公關形象,記者媒體得罪不起!再說人家是靠問問題吃飯的,只不過回答幾個問題,沒必要顯得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這樣只會讓人家覺得有錢人都很會擺譜,只會對一般人擺架子!」
謀遠雄一頭訓斥,姜羽嫻答不上來,只好轉過頭生悶氣。
謀仲棠就坐在前座,兩人爭執的內容他當然都聽見了。「媽,‧‧剛才不是說要出門?我先送‧‧到‧‧想去的地方,然後再送爸回家。」
「不必了!」姜羽嫻在氣頭上,對於兒子的好意一點都不領情。「好心沒好報!早知道就不來這裏受氣!」她忿忿地補上兩句。
謀遠雄臉色一沉。
但這回他沒再搭腔。
謀遠雄早就明白,他與妻子的婚姻早巳經名存實亡。相敬如冰是他們之間相處最好的模式,因為每回只要兩人一開口說話,就是今天這種結局收場。
一回到家,姜羽嫻就叫司機開車,送她出門。
謀仲棠攙扶父親走進家中,謀遠雄的臉色一路沉肅。
「簡直就不可理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謀遠雄終於發泄積壓多時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