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爺英俊的容貌、強壯的體魄,就連她這長袖擅舞的歡場女子,也情不自禁臉紅心悸不止!
也不能怪她,因為全北京城裏未出嫁的女人都知道,當今皇上最寵愛的策淩爵爺驍勇擅戰,他最大的功勳便是為皇帝遠征噶爾丹取得勝戰。更遑論爵爺尊貴的出身,他可是皇太後最疼愛的內侄孫,全北京城裏最具有影響力的異姓貴族!
「‧‧叫什麼名字?」正主兒淩爵爺終於露點聲色,他低沉富磁性的嗓音粗嗄地問起舞娘的名字。
「奴家名喚玉奴。」舞娘回道,朝爵爺綻開一朵媚笑如花。
「玉奴?」策淩挑起眉,粗柔的聲調挾著溫存的調情。「‧‧要的不會是賞錢。憑‧‧的姿色,千百兩銀子捧到眼前也絕不稀罕。」
玉奴一聽見爵爺說這番話,便知道有玄機。
她喜不自勝,深吸口氣挺起半片酥胸、大著膽子,拿那雙水蕩狐媚的眸子直瞅著爵爺,低聲嬌呢:「爺們給什麼,玉奴便受著。」
「那麼,我就給‧‧一個典出贖身的機會,‧‧肯麼?」策淩沉聲問。
大當家的一聽,臉上立即變了色!
原本他只想討好這位名滿京城的皇族貴胄,豈料這下可賠了夫人!
這玉奴可是他酒肆裏的搖錢樹,這陣子京城裏風流子弟們跟著瞎熱和,玉奴已不止替他攢了萬兩銀子!
可這會兒富貴酒肆的大金主——策淩爵爺若當真開口要贖出玉奴,他可絕對不敢道個「不」字!雖說爵爺若想贖玉奴,可以料想金銀纏頭絕不會少,但玉奴這一走富貴酒肆可就會有好一陣子圖不到熱鬧了!
「稟爵爺,這玉奴不是酒肆裏的人,咱們富貴酒肆只管客往迎來、吃酒打尖,玉奴贖身這事兒,富貴酒肆怕不能做主呀!」大當家的誠惶誠恐地開口,巴望著能留得住人。
大當家這話藏什麼玄機,眾人皆心知肚明。
不過,他這是在太歲頭上動土!策淩爵爺想幹的事兒,還有他置喙的餘地嗎?
果不其然,大當家的話爵爺置若罔聞。「那麼,‧‧自己也做不了主?」策淩只對玉奴道,等待意料中的答案。
「爵爺,大當家的做不了主,玉奴自個兒做不了主,可有那高陽藝苑的苑主做得了主。玉奴的賣身契,就在苑主手上握著。」玉奴道。
這話兒擺明了,只要找那高陽藝苑的苑主便能成事,玉奴心上早已自己做了主答應贖身。
「那麼就跳支拿手的舞,讓我知道‧‧的價值。」執起玉樽,策淩一飲而盡,隨即虎踞臥榻上,悠閑地等待著這即將成為他戰利品的女人,將如何使出渾身解數討好未來的主子。
玉奴媚眼兒一勾,隨即扭動起如水蛇般靈動的腰肢,豐姿旖旎地自地上匍匐而起。當真是:解舞腰肢嬌又軟,千般嫋娜、萬般旖旎。玉奴柔媚討好的肢體語言,充分讓她的買主知道,她將會是個最順從、最聽話的女奴。
至於贖身一事,自然不必淩爵爺親自出手,他身邊的隨從自會將玉奴贖身之事辦妥。
但眾人心中不解的是——淩爵爺從未替任何一名風月女子贖過身,即便與淩爵爺相厚,往來殷切的瀟湘院花魁,也不曾得到淩爵爺這般與眾不同的厚愛。
雖說玉奴風華絕代,如今爵爺為這僅一面之緣的舞娘贖身,難免引人揣測!
席間只有一名坐在角落、始終笑而不語的俊俏男子,知道策淩的心思——
喬裝成豪門公子的多羅貝勒莫洛,是策淩爵爺的莫逆之交,他當然最了解策淩的心思。
這名喚玉奴的肚皮舞娘,雖然美豔絕倫、身段婀娜曼妙,但比起順親王府的大格格頤靜——
肚皮舞娘玉奴不過是個容貌神似,卻氣質懸殊的替代品。
說起順親王府的大格格頤靜,她出身豪門貴族世家,即使不論出身家世單說容貌,不僅美豔無倫、尚足以傾國傾城。貴族間甚至傳聞,頤靜格格還精通琴棋詩書畫,是個才女中的才女!
近兩年來,北京城裏的風流子弟間耳語傳說,誰要能得到頤靜格格的青睞,那可比得到皇上的封賞還要有價值!
可按理說,一名養在深閨的貴族閨女,就算容貌才華再驚人,也僅止家院內的婢仆得見,外人豈能知情?原來頤靜格格之所以豔名遠播,皆起因於兩年前三伯老胡同辦的那場熱鬧燈會。
那年京城商賈在滿正黃旗三伯老胡同一帶集資募燈,為皇太子的生母孝誠仁皇後赫舍裏氏,熱熱鬧鬧地辦了場盛大的花燈薦福會。想當然爾,這是皇太子党人為巴結主子而費盡心思變出的花樣。
碰巧順親王承僖與皇太子胤‧往來甚厚,當他得知三伯老胡同有這場花燈盛會自然要錦上添花,正月十五日晚間連忙攜了一家男女老少以及成群婢仆,前往湊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