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宮內,皇太後挑起眉。
「是。」
「你可知道,當日祥府格格並未至禦花園,你既然沒見過她,為何要選她?」皇太後又問,神情有些不以為然。
「臣不敢瞞太後,臣其實見過她。」婁陽回道。
「你見過她?」
「臣在柳先生的畫室見過意濃格格。」
柳先生手繪的畫名滿京城,所辦的草堂畫室在皇親國戚間極為知名,連皇太後也知道這號人物。
「是嗎?」皇太後道:「既然你心中已有屬意人選,又何必讓哀家大費周章請來幾位格格,讓你挑選?」
「臣在禦宴之前,並未見過意濃格格。」
「這麼說,你是在禦宴之後見到她的?」太後哼笑兩聲。「怎麼了?婁陽,你不甘心嗎?」
他未答,兩眼低垂,似笑非笑。
太後搖頭,眯眼對他道:「嘖嘖嘖,祥府這丫頭,倘若知道你是因此而選她,那當日她是該來呢?還是不該來?這可真教人費疑猜了。」
「其實,臣也並非因為她禦宴未到,因此選她。」
「噢?這麼說,難不成你見了她後,就被她給迷住了?要當真是這樣,那麼我可想瞧瞧,那丫頭生得是怎樣的國色天香,竟把大名鼎鼎的婁陽貝勒,給迷得顛三倒四,竟然當起真來,進宮來跟哀家開口,說你想娶她?」皇太後這話,三分笑謔,七分不認同。
婁陽當然知道皇太後因為意濃格格拒絕禦宴而不高興,不過他可以假裝不明白。「迷住倒不盡然,不過臣確實對她好奇。」
「好奇?」
「膽敢拒接懿旨的女子,並不多見。」他幹脆直截了當道。
皇太後眼色一冷。「就因為如此?」聽見「拒接懿旨」這四個字,皇太後心底的確不是滋味。
「假使必定要臣另娶側室,那麼臣寧願娶一個讓自己好奇的女人,也勝過娶一個驕縱無聊的千金格格。」
太後嗤一聲。「好奇心太重,可不是好事!」
「人生僅止三件大事,娶妻其一,若不圖新鮮,人生豈非乏味透頂了?」
聽見這話,太後瞪大眼睛。「這話說得太狂了!你這小子要這樣說話,當心哀家不遂你的意,不把祥府那丫頭給你!」
「太後難道不惱,祥府格格拒絕禦宴一事?」他咧嘴,不以為意。
太後眯眼。「怎麼?你想說什麼?」
他撇撇嘴,壓低聲道:「那丫頭太驕傲,讓臣治治她。」
太後吃吃笑起來,然後斥問:「你這小子,究竟想使什麼壞心眼?還不快給哀家從實招來?!」
「太後想知道,那就把她指給臣。」
太後挑起眉。「你在吊哀家胃口?」
「臣為太後圖個新鮮。」婁陽低頭垂眼恭敬道。
太後啐笑兩聲。「把一個好好的閨女指給你這壞小子,豈不把人家給糟蹋了?造孽唄!哀家可不敢圖這檔子新鮮。」瞪他一眼,皇太後又道:「再者,我聽說巴王府福晉原鐘意祥府格格,要給巴府大貝勒納為妻室,可不知是大貝勒心中另有意中人還是怎麼著,祥府格格竟遭巴雍竣退親!啐,說起來那祥府貝子就是沒勁兒的嚷茶,竟然沒聲沒息地把這口氣給咽下了,讓他的閨女平白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皇太後故意提這段,便是要試婁陽的傲氣。
她睹,婁陽不會要巴府大貝勒不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