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他沉喝一聲。
「大貝勒要奴婢答什麼?」
「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奴婢不知怎麼回答。」
「怎麼回答?」他嗤笑。「嘴巴長在你臉上,該怎麼回答便怎麼回答,有何困難?」
她回眸,對上他的眼。「奴婢還是不能回答。」她平靜地說。
雍竣眯眼。「說個理由。」
「大貝勒是主子,」她面無表情說:「奴婢這樣答,隨時會被逐出王府。」
他瞪著她,片刻後撇起嘴。「這話,總算有了真情。」
似乎,他暫時滿意了。
饒過了她,他翻身上床,拿起書冊繼續閱讀。
屋裏,看似是平靜了。
然而,織心的心發顫。
她的手抖著,她的心寒著……
三年了,他的性子沒變,只變本加厲。
三年前,如果不必說話,她就根本不想與他說話。
因為她的主子,巴王府大貝勒,是天底下最難侍候的爺。
織心一直認定,八歲那年他將自己從福晉身邊要來,只為折磨她。
綠荷太天真,壓根不明白,她侍候的是一個怎樣的主子——
在他面前,說假話不是,說奉承的話更不是!
唯有說不得的真話,能討他心歡。
而真話豈止說不得?
要是說出口,她早已被逐出王府。
但是,她不說真話,他卻不肯罷休她。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說些不真不假的話?
侍候他七年,她一直學不會。
故此,這三年來,他雖不在府內,她卻沒有一日不戰戰兢兢。
夜裏,雍竣臂上的傷口忽然惡化。
大貝勒發起高燒,大夫夜半過府,見了這般情狀也焦急不已。
「傷口似乎又化膿,這膿血要是不出,怕傷勢又要加重。」大夫道。
「可腐肉不是已經剔除了嗎?我看竣兒白天精神還好,怎麼到了夜裏病情卻惡化了?」福晉見長子精神萎靡,額上不斷冒出一顆顆豆大汗珠,不禁心急如焚。
「傷口太大又深,本就要小心照料,意外難免。」大夫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