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啊!」他沉聲喝道。
「奴婢不能刺繡。」
「剛才是『不再』,現在是『不能』,你說話可不可以一遍就講明白?!」他沉眼瞪她。
這回,他挑刺得有理。
「貝勒爺說過,奴婢是奴才,不該有時間作畫。既不能在畫布上作畫,也就不再拿繡針了。倘若奴婢只繡畫工所做的畫,繡出的也只是俗品。」這一遍,她便答的清楚明白。
他嗤笑。「我說過的話,你倒記的清楚。」
她垂眼站著,沉默不答。
雍竣眯眼看她,走到床邊坐下。「要是明日婁陽真跟我要人,我真該給?」他忽然又問。
織心沒有表情。
他瞪著她瞧,似揣摩什麼,複又低笑。「也罷,該不該給,就看你明日的表現了。」
她板著臉,似聽而未聞。
雍竣不再跟她說話,上床睡了。
織心上前,如常為主子拉被、整鞋……
只是,今夜,她的神情凝肅,有一抹壓抑的哀愁。
隔日,婁陽果然依約來訪。
「婁陽貝勒果然言而有信。」
「是,婁陽說過來訪,必定不會失約。」
雍竣挑眉。「是對我不失約,還是另有目的?」
「大貝勒是明白人,婁陽自然是不敢對您失約了。」婁陽笑酬。
雍竣沉眼,隨後令小廝。「去,叫『我的』織心出來奉茶。」
「‧‧!
小廝既去,婁陽問:「織心姑娘,深得大貝勒的歡心?」
「體貼人微,心靈手巧,豈能不討人歡心?」他低笑。「歡心則已,若複疼愛,恐怕婁陽貝勃是白來一趟了。」
婁陽眯眼,沉思他話中深意。
織心進來,手上端著新沏的茶,走到婁陽面前。「貝勒爺請用茶。」
婁陽的目光一如昨日熾烈,追隨著她的身影而轉。
「織心!」雍竣忽然高聲喚她的名,低笑。「婁陽貝勒到咱們府上,是特地來看你!」
她一僵,明知該笑,卻擠不出笑容。
「怎麼?貝勒爺特來看你,你不高興?」雍竣淡眼問她。
「不,奴婢今晨身子不適而已。」她平聲答。
「織心姑娘不舒服,便該歇息。」婁陽道。
「聽見了吧?」雍竣沉聲笑。「婁陽貝勒憐惜你,你就回房去吧!今日應該好好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