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在床邊繞來繞去,又打開櫃子,稍微搜尋了一下,卻發現臥室裏只有一件薄被。她摸著那薄薄的布料,知道這種薄被,就連夏天蓋著,都可能著涼,更不可能抵禦冬夜的寒冷。
靜芸轉過頭,看著床上的男人。
突然之間,了解了他的生活方式。
他不只對旁人嚴格,對自己更是嚴苛。身為飛鷹特勤小組的副隊長,他強迫自己隨時保持警戒,甚至不允許自己放松、不允許自己睡得太多。
心疼的情緒,像是海浪般湧來,淹沒了她的羞怯。
靜芸走到客廳,拿進那床粉紅色的厚毛毯,再用最輕柔的動作,覆蓋在江震的身上,為他保暖禦寒。
或許,等到他清醒後,他就會嫌她多事,甚至又會用那粗魯無禮的態度趕她回家。但是,無論如何,她就是不忍心離開,想留下來照顧他。
臥室裏沒有椅子,她從小到大的良好家教,又讓她不敢席地而坐,只能遲疑的在床邊繞來繞去,思索著該坐在哪裏。
考慮到最後,她只能拿著拼布背包,克服羞意,掏出背包裏的布料與針線,坐在床的邊緣,做著手工布娃娃,就近照料江震。
夕陽的餘暉褪去,她找了一會兒,摸索到燈光開關,開了一盞夜燈,在微弱的光線下,一針一線的縫著。
天色漸晚,夜色籠罩四周,她卻仍守在他身邊,久久不肯離去。
溫暖。
香氣。
春季般的溫暖,玫瑰花般的香氣。
黑暗與疼痛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芬芳與暖意,充盈著他的感官。
江震睜開雙眼,看見一張粉嫩的臉兒。
那張揉合天真嬌柔、清純動人的小臉就在眼前,他無法移開視線,只能注視著她秀美的容顏。
靜芸側著臉兒,睡得好甜好甜,烏黑的發辮偎在她臉畔,長長的發絲在床上婉蜒,其中幾綹還與他的發糾纏在一塊兒。
她蜷縮在粉紅色的厚毛毯下,睡在床邊,只要一動就可能摔下床。只是,兩人縱然沒有肌膚相親,卻仍覆蓋在同一張毛毯下,她芬芳的氣息,環繞了他的四周,而水嫩的唇微張,在夜燈照射之下,顯得那麼軟、那麼嫩。
江震注視著她,無法相信,自己竟睡得那麼沈,甚至沒有察覺到,她靠得這麼近。
向來滴水不漏的自制,因為藥效,或是某種更深層的原因,正在逐漸崩解。無法克制的,他伸出指,輕輕滑過粉頰。
酥癢的觸感,讓她像貓兒般,在床單上廝磨,纖細的身子挪移,本能往熱源靠得更近了些。
粗糙的長指,繼續在粉頰上遊走。
她的氣息,輕輕拂上他的臉龐,如春季般溫暖、如玫瑰花般芬芳。直到這會兒,他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已靠她靠得太近,近到兩人的氣息交融;近到他只要一低頭,就能碰到那粉嫩的唇。
禁不住那粉色柔軟的誘惑,他的長指下移,不覺摩挲著她水嫩的唇瓣。
「嗯……」
粉唇微啟,輕輕哼了一聲,那聲貓兒般的聲音,打破深夜的寂靜,也勾起澎湃的烈火。
瞬間,理智全然潰堤,他俯下身子,捕獲了紅嫩的唇辦,恣意汲取著她的香甜。
「唔……」
被封緘的唇兒,飄出迷蒙的輕呼。
靜芸在甜美的夢境裏飄蕩,但有某種力量,硬是把她拉出夢境。她張開眼兒,慵懶困惑的輕眨,唇上的輾轉熱吻,以及緊緊環抱著她的男性身軀,讓瞌睡蟲全數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