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的希望像石頭掠過水面一般溜進他的心底。 「是的,但——」 「來,跟我來。 」她又攙起喬的手,沿著走廊朝屋子後面走去。 她說:「我們就在這後面——我,查理還有麗莎。 」 在參加「同情與關懷」聚會時,他還從未看過失去孩子的父母會如此快樂的。 失去了孩子的父母通常會花上五、六年,僅為了克服一種想法,那就是自己應該代替孩子去死,一個人活得比孩子久,是一種自私,一種罪過,甚至是一種邪惡。 而戴氏夫婦失去了一個十八歲的女兒,這和六十歲的父母失去一個三十歲的孩子都是什麼差異的。 在人生的任何階段,喪子之痛都是生命中最大的悲劇。 可是這個戴嬌琴卻像個小女孩一樣,興奮得兩頰泛紅,眼睛發亮。 她拉著喬來到走廊盡頭,穿過一扇回旋門。 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裏,她似乎不僅從喪失愛女的痛苦中恢複,而且比以前還更好。 喬的一絲希望逐漸在破滅,因為在他看來,戴嬌琴如果不是心智有問題,就是一個極其膚淺的女人。 她那開心的樣子,令喬感到莫名的心寒。 廚房的燈光很暗,但仍可看出整個空間布置得很舒適。 楓木地板、櫃子及茶褐色的花崗岩櫃台。 頭頂的架子上,懸掛些銅壺、煎盤和其他廚房用具,就像寺廟裏懸掛的鐘,等待著做晚課。 她引著喬穿過廚房,「查理,麗莎,你們看是誰來了! 簡直是奇跡,對不對?「 窗外是後院及泳池,池水在燈光照耀下,閃著點點金光。 在橢圓形餐桌靠近窗子這一頭,有三盞裝飾用的玻璃油燈,燈心上搖曳著火焰。 桌旁站了一個高大、銀發。 儀表不俗的男人——戴查理大夫。 嬌琴拖著喬走過去說:「查理,這是喬,喬卡本特。 」 查理一臉驚異地望著喬,趨前熱烈地與他握手。 「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夥子?」 「我也希望能夠知道是怎麼回事。 」 「奇異又奇妙的事發生了。 」他好象也被他妻子的熱情所感染。 嬌琴提到過的麗莎從桌邊的一張椅子上站起來,一頭的金發,在燈光的照射下更為耀眼。 她四十歲左右,有著女學生一樣光滑的臉龐和淺藍色的眼眸。 喬跟她很熟,兩人以前是同事,她是專門作重大犯罪案件調查的記者——像連續殺人狂,戀童癖者,強奸犯之類——她有一股喬無法理解的狂熱,不遺餘力的挖掘別人的隱私,強迫自己浸淫在瘋狂及血腥的故事中,想從人類最野蠻無聊的行為中,尋求真義。 喬知道很久以前,她曾遭過性侵害,在淫威之下度過童年,她無法忘掉這段可怕的記憶,所以努力地想以工作遣懷。 她是喬所見過最仁慈,也最嫉惡如仇的人,最開朗有趣也是最會惹麻煩的人。 她無畏無懼卻也經常自我困擾,她的文采極佳,文章直可驚天地泣鬼神,令喬嫉妒得要命。 她是喬最好的朋友之一,可是當他的心隨同家人葬於墳墓之後,就像對其他朋友一樣,喬也遠離她而去。 「喬,」她說:「你來這裏是因為回來工作了,還是因為你是故事的主角之一?」 「因為我是故事主角之一,所以我工作。 但不再搖筆杆了。 別再迷信文字的魔力了。 」 「我對什麼都不迷信。 」 「那你在這裏幹什麼?」他問。 「我們幾個小時前打電話給她,」嬌琴說:「是我們要她來的。 」 「我無意冒犯你,」查理拍著喬的肩膀說:「但麗莎是唯一我們認識且尊敬的記者。 」 「已有十年了,」嬌琴說:「她每星期都會在我們開設的免費診所擔任八小時的義工。 」 喬一直不知道這回事,但他深信不疑。 她忍不住歪著嘴尷尬的笑著說:「是啊,喬。 我是定期的德瑞莎修女。 不過,你這個豬腦袋給我聽著,不許你告訴郵報的同仁,破壞我名譽。 」 「我想喝一杯,你們有誰要酒嗎?上好的威士忌,」查理熱心的問,他被他太太那不合時宜的好心情所影響了。 好象他們聚集在此,是為了慶祝三五三號班機的空難事件似的。 「我不要。 」喬已經有點暈頭轉向。 「給我一點就好。 」麗莎說。 第3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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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生還者》
第3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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