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喬。 知道太多細節,對你並無幫助。 」 草原上一片死寂,猶如宇宙的最深處。 幾只蜜蜂,在八月的酷熱下,有氣無力的飛著,但如此熱浪仍然驅不走喬的寒意。 「失事的原因,」他問:「就是因為液壓系統故障,還有那些什麼方向舵,擺動和滾翻之類的東西?」 「你真的沒看報?」 「我沒辦法看。 」 芭芭拉說:「像是炸彈、氣候反常,和一些其他可能的因素,早就被排除在外。 研究機體結構的小組共有二十九位專家,他們在帕布羅的機棚裏,花了八個月的時間研究殘骸,仍然無法找到可能的原因。 他們懷疑過許多不同的因素,有一陣子他們認為可能是引擎架失效,或是推力逆轉裝置故障。 但最後他們排除了所有疑點,沒有任何官方鑒定的可能原因。 」 「這樣尋常嗎?」 「不尋常,但有時我們也無法判定。 像九四年在霍普威爾那場空難就是。 事實上,在九一年有另一架七三七客機,在接近科羅拉多噴泉市的時候墜毀。 機上所有人員都死亡。 所以這件事,我們也很困惑。 「 喬知道她剛說「沒有官方鑒定的可能原因」的那句話裏,內藏玄機。 接著第二個想法沖擊著他,「七個月前,你從安全委員會辦理提前退休。 這是那位歐馬裏先生告訴我的。 」 「歐馬裏,好人一個。 他帶領『人為因素』小組調查本案。 不過那離我退休,已是九個月前的事了。 」 「如果機身結構小組在墜機後八個月,仍在檢查殘骸……而這位原任的調查組長,卻不留下來監督整個事件的疑問,這是不是有點……」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她承認,「當一切都變了質,當證據突然消失,當我開始嚷嚷……他們就給我壓力。 起初我試著留下,但我就是不能像他們一樣欺瞞大眾。 我不能又盡本分又不泄漏秘密。 所以我選擇脫身。 我不覺得驕傲,但我有人質在他們手上啊,喬。 」 「人質?你的孩子?」 「丹尼,他今年二十歲了,已不再是孩子。 但如果我失去了他……」 「他們威脅你的兒子?」 雖然色色拉是看著眼前的坑洞,但她看的是一件尚未發生的危機,而不是一件已成事實的災難。 她看的是一個人的生命安全,因此卻無法顧到三百三十條人命的犧牲。 「那是發生在墜機後的兩星期,」她說:「我人在舊金山,因為三五三號班機的機長白帝洛住在那裏。 我負責督導調查他的生平資料,看能不能找到他是否有心理上的毛病。 」 「找到了嗎?」 「沒有,他是個像石頭般的硬漢。 那段時間也是我承受最大壓力,要對外公開事件的某些證據的時候。 我住在一家旅館裏,我一向是那種睡覺時很容易就驚醒的人。 淩晨兩點三十分的時候,有人扭亮了我的床頭燈,一把槍對著我的臉。 」 多年來,為了隨時接聽行動小組的電話,芭芭拉睡覺時已養成隨時驚醒的習慣。 桌燈開關的聲音和刺眼的燈光把她弄醒。 就像平常醒來接電話一樣,她立刻警覺且頭腦清醒。 當她見到闖入者時,差點叫了出來,但她卻發不出聲音。 那個槍手年約四十歲,一雙像獵狗似圓滾哀傷的眼睛,一個二十年酒齡的酒糟鼻,一張貪婪的嘴。 他那厚厚的嘴唇,從未合起來過。 似乎在等著下一個他無法抗拒的誘惑——香煙、威士忌、點心或是乳房。 他的聲音像葬喪業者一樣的溫和且富同情,但卻不見油腔滑調。 他告訴芭芭拉,手槍裝了消音器,只要她敢叫嚷,他都會射穿她腦袋。 她想問他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 但只見他坐在她床邊,示意她不要出聲。 他與她沒有個人恩怨,他說他沒必要殺她。 因為,如果調查三五三號班機事件的調查組長此刻被人謀殺,一定會引起許多閑言閑語。 他那完美主義的老板——且不管他是誰——絕不會希望此時無端起議論。 芭芭拉知道房裏還有第二個人,他剛才站在靠近浴室門的角落裏,這時和那槍手各在床的一邊。 這人比較年輕,有著一張稚嫩的臉,但他的笑容像蛇信一樣的詭譎閃爍。 年長的那個扯掉芭芭拉的被子,很禮貌地請她起床,他們有幾件事要向她解釋,希望她能從頭到尾仔細聽著,因為好幾條性命決定在她是否了解而且相信他們所說的話。 芭芭拉身穿睡袍,順從地站了起來。 那年輕的一個帶著陰晴不定的笑容走到桌邊,拉出一張椅子靠床腳放著,然後命令她坐下。 第4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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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生還者》
第4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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