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自河口 這個老人正在趟水,手裏拿著網,看護他的魚塘,這時這個來訪者到達了。 在這之前他沒有聽見氣墊車靠近的聲音。 縷縷被扯掉的秋天的薄霧降落在低矮的橡樹和梢木樹枝上;斑駁的夜色仍然在魚塘遠處的河灣徘徊;河泥肥沃,模糊的味道象最喜歡的香料一樣飄進他的鼻子。 他把網轉到左手拿著,用右手遮住眼睛,往前彎下腰。 「蒼鷺,」他的學生曾經這樣叫他,充滿深情地嘲笑他令人尷尬的身高。 這個叫法後來就一直固定下來了。 「早上好。 」一個矮小的、棕色皮膚的中年女士站在對面的河岸上。 在她的話裏有一些被省略和抑制的地方;從這點他可以聽出她並不喜歡他。 在他的腳邊,一條魚跳起來,一絲暗淡的金色。 他看著漣漪擴散開去,意識到這位女士正看著他。 「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感覺出她說的話中帶著的惱怒之意。 他仔細看了看這位女士的臉,通過辨認細微的有形線索來拆穿所說的話的虛偽性,他過去經常教他的學生這樣做。 來訪者不怕難對付的結果,但是天生不具備耐心。 她對她不得不到這裏來感到很生氣。 但是他很久以前就知道有一天她會來。 「你是歐娜-艾魯恩德老師,」他說,「異族語言學家協會總部的首腦。 」 來訪者的嘴唇顫動了一下。 「我記得曾經有一段時間那是你的頭銜。 我當時是一個普通的見習生,剛從一個誰也不曾聽說過的外省來。 」 「明斯卡,我曾經聽說過。 」 歐娜-艾魯恩德看了他一眼。 她說話的時候,怒氣又回到了她的話語中。 「我們非要站在這惡臭的水的兩邊協商不可嗎?我對這個島廣的潮濕很敏感,即使你不。 」 他涉水走到了他的客人站的岸上,把他的網放在一邊,脫下他的高筒靴。 他走在前面沿著一條路走到一個小屋前。 走進裏面,她四處打量。 他看見在她眼裏看來這一切很新鮮:一個到處都是書的房間、一個有斜度的屋頂,窗戶下是一張長氏的帆布床,後面是一個煮東西的凹室。 他想起了他在總部曾經有過的一套寬敞的公寓,從那裏可以俯瞰積雪覆蓋的阿爾卑斯山脈下的一個湖泊。 他不知道她是否帶來了照片,小地毯和她自己的音樂設備,象他當初一樣,盡管他當時主要是帶的書。 今天早上這種回憶有些讓人心痛。 「已經有十年的時間了,自從你不是首腦以來。 」她從一個書架邊轉過身來,她的臉藏在陰影裏。 「你想念協會嗎,蒼鷺老師?」 他想了一會兒。 「學生們,也許。 」他在她面前的一個小桌子上的陶器茶杯裏泡茶時,她一言不發。 在他的示意下,她坐了下來。 她的眼睛在觀察他的臉,就象剛才他也這樣看過她一樣。 「你曾經以一個很出色的首腦而聞名,對我來說這更加奇怪」 「凱利和提』比阿克,」他馬上說道,因為不可能再有別的原因。 他還記得在一個特別睛朗的冬末的早晨,一個嬰兒,粉紅粉紅的,光滑得就象瓷娃娃一樣,躺在他的手臂中;他還記得她是如何散發出一股奶味和花瓣香味,透出天真無邪。 「真的,」歐娜-艾魯恩德說,「現在這個悲慘的試驗的最後一章必須寫完了。 」 「那是在戰爭時期,」他說,「我們對當時似乎是很好理由的事采取了特別的措施」 「用嬰兒的想法是可怕的,不管形勢如何絕望,或者目的如何崇高!」 他低下頭,等待著。 她歎了口氣,有那麼一刻好象是坐在她辦公室的壁爐旁邊。 他們靜靜地坐著,似乎他們是兩個鄉村老婦人,用他們的話來縫補穿舊了的補丁,准備好去審視過去這塊讓人憂慮不安的織物。 人類的孩子首先到達。 冬末的一個寒冷、晴朗的早晨。 蒼鷺站在艾莎為他們整修過的隱蔽的古老石屋的門廊處,這個孩子在他僵硬的手臂中很難受地縮成一團。 她只有三個星期大,一個孤兒,撅著小嘴,一頭毛絨絨的幾乎是銀色的頭發。 「你的動作看起來好象這是你抱過的第一個嬰兒一樣!」艾莎從一條紫色的羊毛圍巾下看了他一眼,圍巾是一片白茫茫中的一個亮色點。 「是的。 」協會勸阻語言老師不要作父母。 他在過去的五十年裏一直是總部盡職順從的兒子,從來沒必要對它的明智提出疑問。 但是這個想法讓他問道,「她的父母出什麼事了?」 「戰爭的受害者,」艾莎簡短地回答。 「可憐的孩子。 她有名字嗎?」 「凱利。 」 對一個正在工作的語言老師來說,無法控制的情感是很危險的;他受過的聽有訓練都會防止他被強烈感情的風暴卷走。 永遠不要讓感情模糊了界限,這是協會的第一條規則。 他能夠體會到它在這裏是如何適用的;對這個孩子變得感傷會導致不恰當的行為,那可能會危害到整個計劃。 他把孩子遞回給了艾莎。 但是在她被送進房子以後很久,他的手臂上還保留了她的小身體留下的痕跡,這是池注意到的一種奇怪的影響,和他在冰雪融化時注意到腳底下的雪變軟一樣無動於衷。 艾莎是在一座山的斜坡的一片松林裏找到這幢房子的,不是太靠北,所以天氣還不至於成為問題。 但是離總部夠遠可以保密。 蒼鷺曾經考慮過去更遠的地方,但是因為戰爭讓平民旅行變化無常,那會產生另外的困難,所以他服從了艾莎的選擇。 這幢房子曾經屬於一個富裕家庭的許多代人,自豪地擁有幾間起居室,還有帶著燒木材的壁爐的臥室。 在那些節儉的日子裏,這個特色對他很有吸引力。 一個很大的用石頭砌成的廚房外面就是房屋後的一個溫室和一個菜園;那可以有助於最大限度地節省開支。 他越少去找協會要錢,就會越少被問及尷尬的問題。 他想避免令人尷尬的問題。 艾莎讓房子裏到外都是搖椅、古式的地毯和手工做的被子,還有狗和貓;正如她設法做到的一樣,這些孩子沒有被剝奪一個普通孩子應該得到的舒適。 他沒有爭辯,盡管他想知道動物可能會怎樣弄糟這個實驗。 他清楚地認識到他需要艾莎的溫暖作為對他必然更冷淡的眼光的一個平衡砝碼。 三個月前,一個他只是依稀有些認識的大使他的妹妹曾是蒼鷺的學生帶著一個計劃來找他,從那以後激動和不安就一直在他的血液裏進行鬥爭。 大使曾提醒過他他過去如何經常地和他的學生一起思考過這樣的一個實驗;戰爭,大使說,經常促成科學知識的大飛躍產生。 為什麼不在蒼鷺的領域中呢? 第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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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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