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瑞爾吃吃地笑了一陣,把自己縮成一團,好像要躲著別人一樣,最後說:「這個專指那些做事像理者一樣的情者;而你就像個理者一樣學習。 自己想想,左伴-情者——左情者!懂了嗎?」 杜阿當然明白了這個詞的含義。 只要一解釋,事情就顯而易見。 其實只要她自己能好好想一下,馬上就會理解。 杜阿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大點的女孩們告訴我的,」多瑞爾的身體原地打著旋兒,杜阿覺得很不自在,「左情者很齷齪。 」多瑞爾說。 「為什麼?」杜阿問。 「就是齷齪嘛。 情者不應該像理者一樣。 」 杜阿從來沒考慮過這些,不過現在她知道了。 她說:「為什麼?為什麼不應該?」 「因為!你想知道不相幹的事,這很齷齪!」 杜阿的好奇心又被激發起來,她繼續問:「什麼?」 多瑞爾沒有回答,反而身體猛地伸出一塊,向毫無准備的杜阿彈去。 杜阿可沒心情玩這個,她擺脫糾纏,說:「別鬧了。 」 「你知道什麼是齷齪嗎?比如,你可以滲入一塊岩石裏去。 」 「別瞎說,肯定不能。 」杜阿說。 其實杜阿說的並不全是心裏話,她自己就常常從岩石表面滑過,而且很喜歡這麼幹。 不過看著多瑞爾那張竊笑的蠢臉,她覺得一陣反感,於是就張口反駁,甚至心裏也拒絕同意。 「能,你能的。 這叫石慰。 隨便哪個情者都行。 而理者和撫育者卻只有在小時候才行。 他們長大以後,就只能滲入彼此。 」 「我不相信你,你自己瞎編的。 」 「我跟你說,她們真的這麼幹。 你認識迪米特嗎?」 「不。 」 「你肯定認識。 她就住在3號洞穴最擠的那一片。 」 「就是走起路來非常可笑的那個?」 「對,因為那兒實在太擠了。 就是她。 她總是喜歡往石頭裏滲——但不在她住的那一片。 後來有一次,她還讓她的理者哥哥看。 她哥哥告訴了父親,你知道她吃了多大苦頭嗎?反正以後她是再也不敢了。 」 杜阿轉身離去,心中煩躁不安。 過了好久她都沒跟多瑞爾說話,兩人從此再也沒有恢複以往的友誼。 不過從此以後,杜阿的好奇心倒是日益增長。 好奇心?還不如說是她的理者特質。 有一天,確定了父親不在附近以後,她控制自己身體,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滲入岩石之中。 這是她告別孩童時代以來第一次這麼做,她以前從沒想到自己敢滲入到如此之深。 她的身體裏流動著一種溫暖的感覺。 不過從岩石中脫離出來以後,她覺得渾身不自在,好像身上殘留著岩石的斑痕,別人可以一眼看穿。 後來她時常這麼做,越來越大膽,快感也越來越強。 不過,不用說,她怎麼也不會把整個身體完全浸入石中。 最後她還是被父親發現了,他很生氣嚷著,掉頭而去。 自那以後,她做起來更加小心了。 現在她已經是大人了,對此也有了明確的認識。 其實完全不必像多瑞爾那樣神神秘秘的,這是眾人皆知的秘密。 大家都知道,這事所有情者都常常幹,有些甚至公開承認。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們做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杜阿以為,一般情者成家以後都不會再做,轉而開始正常的交媾。 而她則一直保留了這個習慣,甚至有一兩次,和奧登崔特正常交媾結束之後,她都悄悄做過。 這是她的秘密,從來沒跟任何人提起。 (那幾次做的時候,她曾想過,要是崔特發現了會怎麼樣?……肯定會導致極其嚴重的後果,想一想都會破壞當時的興致。 )後來,雖然心中同樣會惶恐不安,她還是給自己的行為找了個借口,起碼可以用來說服自己,也算是對所受煎熬的一點慰藉。 當時「左情者」這個稱呼一直如影隨形,成了她難以擺脫的恥辱。 那段時間她迫於無奈,只能逃開人群,孤獨終日,過起一種隱居式的生活。 漸漸的,她開始喜歡孤獨的滋味,這又進一步加重了她的孤獨。 孤獨之中,她只能在岩石間尋求安慰。 石慰,不管是否齷齪,都是一種孤獨的表現。 正是周圍那些人把她推入了這種孤獨的境地。 至少她是這麼跟自己解釋的。 有一次,她也曾試圖反擊。 沖著那些嘲弄她的人,杜阿大聲喊道:「你們都是右情者,一群齷齪的右情者!」 她們並不回話,只是遠遠地笑著。 杜阿感到無法忍受,只能跑開了,心中充滿了挫折感。 她們就是這樣。 到了成家的年齡,幾乎所有情者都會變得喜歡孩子,跟撫育者一樣,為孩子的事牽腸掛肚。 杜阿很討厭這樣。 她自己從來沒有這種感受。 孩子只是孩子,照顧他們是撫育者的事。 再往後,這種關於名字的惡作劇漸漸銷聲匿跡。 那時她已經出落成一個身姿曼妙、體態動人的少女,遊動起來婀娜多姿,無人能及。 越來越多的理者和撫育者對她傾慕不已,其他情者們則發現已經很難嘲笑她了。 到了現在,所有人跟杜阿說話的時候都心懷敬意(所有洞穴的所有居民都知道奧登是當代最傑出的理者,而杜阿是他的伴侶).但她自己知道,不管別人怎麼看,她在內心深處仍舊是一個左情者。 第3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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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神自己》
第3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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