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營地立刻亂作一團。 茹可夫抓來的那些黑人腳夫一聽那個帶著一群凶猛的巨猿和豹子的大個子白人已經近在咫尺都嚇得屁滾尿流。 茹可夫他們還沒弄清怎麼一回事,黑人——他們的腳夫和木·於萬紮姆派來送訊兒的武土就已經鑽進叢林,逃之夭夭。 而且,他們雖然嚇得要命,也沒忘記順手牽羊,拿走宿營地裏值錢的東西。 荒涼的叢林裏眨眼間只留下茹可夫和他的七名白人水手。 俄國佬像平常一樣,嚴厲訓斥同伴們,把一切罪責都推到他們身上,大罵他們害得他陷入絕境。 水手們可不想忍受他們侮辱和責罵。 就在他這樣怒斥大夥兒的時候,一個水手掏出手槍朝他放了一槍。 這家夥槍法太差,沒打中茹可夫。 可是只此一舉便嚇得俄國佬掉轉頭,向他的帳篷拔腿跑去。 他逃跑的時候,無意中向鹿砦外面叢林邊上瞥了一眼。 這一瞥不要緊,那顆膽小鬼的心立刻嚇得冰涼,就連那七個同時在背後向他放槍,根被他肆意辱罵之仇的白人水手也一下子變得無足輕重了。 原來他看見一個幾乎完全裸體的大個子白人出現在灌木叢中。 俄國佬沖進帳篷,並沒有停下腳步。 他一直跑到帳篷後「牆」。 珍妮·克萊頓夜裏割開的那道口子為他派上了用場。 這個嚇昏了頭的俄國人像一只被獵人追趕的兔子,從他自己的獵物——珍妮在鹿砦上掏開的那個窟窿鑽了出去。 泰山從叢林對面走到宿營地的時候,茹可夫已經消失在濃密的樹木之間,走的正是珍妮·克萊頓逃跑的那條路。 人猿泰山和老塔姆布紮一起走進宿營地時,那六個水手——眼認出了他。 他們掉轉頭,拔腿就跑.泰山看見那裏面沒有茹可夫,就放他們逃生去了。 他要找的是俄國佬,他估計他藏到了帳篷裏。 至於那幾個水手,他相信,叢林對他們的劣跡會「嚴懲不貸」。 毫無疑問,他的估計不會有什麼差錯。 因為他是最後看見這幾個家夥的白人。 發現茹可夫不在帳篷裏面,泰山正打算到叢林裏找他,塔姆布紮老太太建議說,茹可夫不在宿營地只能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已經從木·於萬紮姆派來的武士那兒聽到了泰山正在村於裏的消息。 「他肯定是匆匆忙忙到那兒去了,」老太太說,「你要是想找著他,咱們就趕快往回走吧。 」 泰山尋思也許真是這樣,於是沒再浪費時間認真考慮俄國佬到底逃往何方,而是立刻起程,直奔木·於萬紮姆的村莊,讓塔姆布紮一個人留在後面,順著他走的那條路慢慢地走。 他希望珍妮正和茹可夫平平安安呆在一起。 倘若那樣,用不了個把鐘頭就可以把愛妻從俄國佬手裏奪回來。 現在他既然知道水·於萬紮姆是個見利忘義、出賣朋友的壞蛋,便清楚,要想奪回妾子還得大動幹戈。 他希望本加貝、席塔、阿卡特,以及另外那幾只猿和他在一塊兒。 他心裏清楚,單槍匹馬對付茹可夫和木·於萬紮姆這兩個流氓。 無賴,並且把珍妮平平安安帶出來,絕非易事。 讓他大吃一驚的是,村莊裏根本就沒有茹可夫和珍妮。 他雖然不太相信酋長的話,但也沒有再白費時間向別人打聽他們的下落。 老木·於萬紮姆見泰山在這樣短的時間之內就回到村莊,十分驚奇。 而泰山聽說他要找的人不在萬加萬紮姆部落,不等任何人出面阻攔,縱身躍上大樹,眨眼之間便在叢林裏消失得無影無蹤。 泰山蕩著樹枝在叢林裏攀援,匆匆忙忙回到他剛離開的宿營地。 他知道,從這兒開始追蹤茹可夫和珍妮最合乎邏輯。 他在鹿砦外面繞了一圈,仔細察看那道荊棘堆成的圍牆,終於在一個窟窿對過發現有人剛從那兒鑽出去跑進叢林的痕跡。 敏銳的嗅覺告訴他,他要找的那兩個人都是從這個方向逃離宿營地的。 不一會兒,他便跟著他們留下的蹤跡飛奔而去。 在他前面很遠的地方,一個嚇壞了的年輕女人正沿著一條野獸踩出來的狹窄的小路急匆匆地走著。 她擔心,隨時都可能碰到野獸或者野人。 她希望走對了方向,希望這條路能一直把她帶到大河邊上。 正這樣想著,突然來到一個很熟悉的地方。 小路旁邊,一棵大樹下面,松松散散堆著一堆樹枝。 這地方,她到死也不會忘記。 僅僅是昨天,為了使她免遭茹可夫的毒手,安德森把她藏在這兒,自己卻白白地獻出了生命。 看見這堆樹枝,珍妮突然想起安德森在最危急的時刻留給她的步槍和子彈。 這之前,她竟把這事兒忘得嚴嚴實實。 她手裏還拿著從茹可夫手裏奪過來的手槍。 不過這種槍只能裝六發子彈。 從這兒到大海路途遙遠,光靠這一支槍,還不能為她提供足夠的食物,同時保護她的生命安全。 她屏著呼吸在樹枝下面的摸索著,簡直不敢想象這寶物還藏在這兒。 可是使她無限喜悅和欣慰的是,她的手立刻觸到獵槍的槍筒和子彈袋。 她把子彈袋挎到肩上,把那支沉甸甸的獵槍端在手裏,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 於是,懷著新的希望和一定能成功的喜悅,珍妮又踏上了旅途。 這天夜晚,她在一棵大樹的樹杈上睡覺。 過去,泰山經常對她講,在叢林裏,他就習慣這樣過夜。 第二天一早,她便又上了路。 這天下午晚些時候,她正准備走過一片面積不大的林中空地,突然看見一只巨猿從對面的叢林裏走了出來。 風正好從她和巨猿中間的空地吹過,珍妮連忙繞到「下風頭」,然後在一片枝葉稠密的灌木叢裏藏好,緊張地觀察著,手裏握著步槍,准備萬不得已時向巨猿射擊。 巨猿慢慢地走過林中空地,不時用鼻子嗅著地面,似乎靠留在雜草與泥土間的氣味,尋找什麼人的蹤跡。 他還沒走出十幾步遠,叢林裏又鑽出一只猿。 然後第三只、第四只,直到五只可怕的巨猿清清楚楚出現在嚇壞了的珍妮眼前。 她手裏端著那支沉甸甸的步槍,蹲在灌木叢裏,隨時准備開槍射擊。 她驚恐地看到,這幾只猿在空地中央停了下來。 它們聚攏到一起,不時向身後張望著,好像等待部落裏別的成員。 珍妮盼望它們趕快走過去。 她知道,隨時都會刮起一股旋風,把她的氣味送到它們的鼻孔裏。 那時候,在這些健壯如牛、張牙舞爪的巨猿面前,手中的步槍恐怕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她看見猿又看看它們正回頭凝視的那片叢林,後來終於看出它們在這兒停下來的目的,也看見它們正在等待的那個東西——一頭正在跟蹤它們的野獸。 珍妮對此深信不疑。 因為她看見一頭肌肉發達、動作輕捷的豹子從巨猿剛才出來的那個叢林鑽出來,悄無聲息地向它們走了過去。 豹子撒開腿穿過林中空地,向巨猿跑去。 珍妮奇怪它們怎麼對此漠然視之。 過了一會兒,驚奇變成迷惑不解——她看見那頭巨獸一直跑到猿的身邊,而猿仍然不以為意。 後來,豹子席塔幹脆在它們中間蹲下來,認認真真舔起它的皮毛——這種動物不睡覺時,總愛幹這種事。 如果這位年輕婦人因為看到「天敵」間的友好親善而萬分驚訝的話,現在,簡直可以說,她對自己是否神志清楚發生了懷疑。 因為她親眼看見一位身材高大、十分壯實的黑人武士走過林中空地,加入到野獸的行列。 第3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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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朋豹友(人猿泰山四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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