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形本身呢?她無法使自己確信這一切都是想象,那個看上去那麼像一個男人的形體僅只是一個幻像……有可能嗎? 伯林格姆太太突然說話了。 盡管她的聲音驚恐,卻沒有歇斯底裏,至少還不至如此。 奇怪的是,想到也許她不是孤身一人在房間,她身上的露絲這一部分感到了極度的恐懼,正是露絲這一部分接近語無倫次了。 如果那個東西不是真的,伯林格姆太太說,首先狗為什麼要離開呢?我想它不會沒有理由就那樣做,你認為呢? 然而,她想伯林格姆太太也同樣深感恐懼,渴盼得到狗離去的解釋,這種解釋並不包含傑西看到或者以為看到的站在屋角的人形。 太太懇請她說,狗離開僅僅是因為感到不舒服。 或者,它是由於最古老的原因而離去的,那就是它聞到了另一只野狗的氣味,這是只正在發情的母狗。 她想,還有可能的是這只狗是被某種聲音嚇得逃竄的——比如說一個樹枝打在樓上的窗戶上等等。 她更喜歡這種解釋,因為這暗示了一種嚴厲無情的正義:狗也受到某個想象中的闖入者的驚嚇。 它的狂吠是用來嚇走這個並非存在的新來者,別去碰它的晚餐。 咳,說點別的什麼類似的事情吧。 伯林格姆太太突然懇求她。 即便你自己不相信任何其他類似的事,讓我相信吧。 可是,她想她做不到,其原因就是在桌邊的屋角,那兒確實有人。 那不是幻覺,不是風吹樹影和她自己想象的混合物,不是她夢的殘餘——非睡非醒的中間狀態下瞬間瞥見的鬼怪。 那是一個怪物一個怪物一個大怪物要來吃掉我……人,不是怪物,是一個人。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看著她。 風兒吹得屋子發出吱吱的聲音,樹影在他那張奇怪的、半隱半現的臉上舞動著。 怪物!大怪物! 這一次那個念頭從她的大腦深層升到了她燈火通明的清醒意識大台上。 她想再次逐走它,可是感到恐懼還是回來了。 遠處屋角的東西也許就是個人。 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越來越確信他的臉很不對頭。 要是能更清楚地看看他就好了! 你不會想看的。 一個人的聲音低聲提議。 可是我得對它說話,得建立聯系。 傑西想,可旋即又以緊張、責備的語調回答自己,這個聲音像是露絲和伯林格姆太太合為一體了。 別把那東西認做它,傑西理應認做他。 把它當成一個人,也許他是在林中迷了路的某個人,和你一樣害怕的一個人。 也許,這是個好建議。 可是,傑西發現她不能把屋角的那個形體當做一個他。 她也不認為影子裏的那東西不是迷了路,就是受了驚嚇。 她感到來自牆角的是緩緩襲來的有害長波。 真是傻!對它說話,傑西!對他說話! 她試著清了清喉嚨,發現那裏沒有什麼東西——喉嚨幹如沙漠,滑如皂石。 現在,她能感覺到她的心在胸腔裏跳動,它跳動得很輕、很快,很不規則。 風兒在刮著,樹影在牆和天花板上映出黑白圖案來。 使她感到像是陷入給色盲者看的萬花筒裏的女人。 有那麼一會兒,她想她看到了一個鼻子——又瘦又長又白——在那兩只凝神的黑眼睛下面。 「誰——」 開始,她只能勉強發出耳語聲,這聲音在床的那頭都不可能聽見,更不用說屋子對面。 她接下來,舔了舔嘴唇又試了一下。 她意識到她的手痛苦地緊緊握成了拳頭。 她迫使自己松開手指。 「你是誰?」仍然是耳語,但比前次稍大些了。 那個身形不回答她,只是站在那裏,細細的白手懸掛在胯邊。 它的膝?膝蓋?不可能,傑西——當一個人將雙手垂在身體側面時,手停在上臀部。 露絲答話了。 她的聲音壓得如此低,如此恐懼,傑西差點都沒聽出來。 一個正常人的手到上臀部為止,那是你的意思嗎?可是你想,一個正常人會在半夜時分潛入別人的家,然後當他發現屋子的女主人被銬在了床上只是站在屋角觀看嗎?只是站在那兒,沒別的了? 然後,它真的移動了一只腿——也許這僅僅是樹影讓人分神的移動。 這一次是她視覺的下部發現的。 樹影、月光和風混在一起賦予這整個事件很大的模糊性。 傑西發現自己又懷疑起來訪者的真實性了:她想,有可能她此時仍在睡眠中,她的有關威爾生日聚會的夢境朝著某個奇怪的新方向轉變了……可是她並不真的相信——她確實是醒著的。 不管那只腿是否真的移動了(即便說確有一只腿的話),傑西的目光暫時被吸引到下面去了。 她想她看到在那個東西的雙腿間有個黑不溜秋的東西。 不可能看出那是什麼,因為辦公桌的影子使那兒成了屋子裏最暗的部分。 可是她的腦子突然回到了那個下午。 那時她一直試圖說服傑羅德,她說的話是當真的。 惟一的聲音便是風。 嘭嘭作響的門、吠叫的狗、潛鳥以及——放在來訪者兩腿間的地上的東西是個鏈鋸。 傑西即刻便肯定了這一點,她的來訪者早些時候一直在用它,可不是用它鋸木柴的,他在鋸的是人。 狗跑開了是因為它嗅到了這個瘋子臨近的氣味。 這個人沿著湖邊小路過來,用一只戴著手套的手搖晃著血跡斑斑的鏈鋸。 第2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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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羅德遊戲》
第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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