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自己叫什麼名字嗎?」漢森太太向,「沒有,媽。 」 「也沒有說他從哪兒來?」 「沒有。 」 「大概是個普通的遊客吧。 麻煩的是,若埃爾投有回來,不能為他效勞。 如果他要一名向導,我們怎麼辦呢?」 「我看他不是遊客,」於爾達說,「這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先生。 」 「如果不是遊客,他來達爾幹什麼呀?」與其說漢森太太是對女兒說話,不如說是自言自語,而且語氣中流露出某種不安的情緒。 這個間題,於爾達答不上來,因為關於客人自己的打算,他沒有一點透露。 這位旅客到達旅店一小時以後,便來到同他的房間相鄰的大廳裏。 看見漢森太太在那兒,他就在門坎上停留了一會兒。 很明顯,女店主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女店主。 於是,他向女主人走過去,從眼鏡上方端詳了一番以後,說: 「我想是漢森太太吧?」說話時他的手連戴在頭上的帽子的帽簷都沒有碰一下。 「是的,先生。 」漢森太太回答說。 同她女兒一樣,在這個男人面前,她也感到渾身不舒服,這一點想必他也察覺到了。 「這麼說,達爾的漢森太太就是您嘍!」 「正是,先生。 您有特別的事情跟我談嗎?」「沒有。 我只是想認識認識您。 我不是您的客人嗎?現在,請關照他們盡早安排我吃晚飯。 」「您的晚飯已經准備好了。 」於爾達說,「請到飯廳進餐吧。 」 「好吧。 」 說完,他就朝於爾達指的那扇門走去。 過了一會兒,他就在靠窗的一張千午淨淨的小桌前坐了下來。 晚飯是肯定做得好的。 任何遊客,甚至那些最難侍候的遊客也挑不出毛病來。 然而這位急躁的家夥還是指手畫腳,沒有一句滿意的話。 人們不禁要問,他這樣挑剔,是因為他的肚子有毛病,還是他的脾氣不好?櫻桃醋栗湯,鮮美可口,他只喝了一半,蛙魚和醃魷卜魚,他只用嘴唇沾了沽。 生火腿,非常鮮嫩的半只母雞,佐料很好的蔬菜,他都不喜歡,聖·於連酒和小瓶香檳酒,雖然都是地道的法國老窖,他也不滿意。 這頓飯吃完了,他對女店主還是沒有一句感謝的話。 吃過晚飯,這個粗魯的家夥點上煙鬥,走出飯廳,到馬昂河畔散步去了, 一到河邊他就往回走,兩眼直盯著旅店。 他好象是在研究旅店的前後左右,上上下下,仿佛要給旅店估價。 他還數了數有兒道門、幾扇窗,甚至走到作為房屋支柱的橫梁旁邊,用小刀的刀刃在上面刻了兩三個口子,好象是想了解了解木頭的質量和完好的程度。 他是想估算一下漢森太太的旅店值多少錢嗎?難道他想成為旅店的主人嗎?盡管旅店並不想賣出去。 真是怪事。 察看了房屋以後,他又到小院子裏數有多少棵大樹和小樹。 最後,他邁著方步量了量院子的兩邊,從他在小本子上用鉛筆寫字的動作來看,他正在將兩邊的邊長進行乘法運算。 他不停地晃動腦袋,皺眉頭,並且不斷發出表示不滿意的嗯嗯聲。 當他這樣來回走動的時候,漢森太太和她的女兒隔著大廳的玻璃窗一直注視著他,她們與之打交道的是個什麼樣的怪人啊?這個怪人此行目的又何在呢?遺憾的是,這一切都發生在若埃爾不在家的時候,而且這位旅客將在店裏過夜。 「難道他是個瘋子?」於爾達說。 「瘋子?……不!」漢森太太說,「不過,他至少是個怪人。 」 「叫人傷腦筋的是,還不知道住在自己家裏的是個什麼人。 」姑娘說。 「於爾達,」漢森太太說,「在客人回來之前,別忘了把登記簿送到他房裏去。 」 「是,媽。 」 「也許他會在那上面登上他的大名!」 將近八點鐘時,天色已晚,下起了毛毛雨,山穀裏霧氣騰騰,籠罩著半山腰。 這時的天氣已不大適宜散步了,因此,漢森太太的新客人沿著小路爬到鋸木廠以後,就返回旅店了。 回來後,他要了一小杯葡萄燒酒。 他沒有多說一句話,沒向任何人道聲晚安,端上己點了蠟燭的木制燭台就徑自回房去了,他插上了門門,然後,一夜聽不見他有什麼動靜。 騷站跟班在車庫裏湊合了一夜。 他在馬車的兩轅中間伴著黃馬睡著了。 外面風吹雨打,他也不用發愁。 次日,漢森太太和女兒起得很早。 客人房裏毫無動靜,他還在休息。 九點鐘過後,他才來到大廳,態度比昨天晚上更加粗魯,埋怨床太硬,店裏太鬧把他吵醒了。 他仍然不跟任何人打招呼,接著他打開大門,出去觀望天色。 看來天色不好。 烈風席卷著雲霧繚繞的古斯塔山峰,沿著山穀,刮起陣陣狂風。 這位旅客不敢冒昧出門。 但他並沒有浪費時間。 他一邊抽著煙鬥,一邊在屋裏踱步,他想了解室內的陳設,他參觀了各個客房,檢查了家具,打開了所有壁櫥和櫃子。 他毫無顧忌地幹著這些事情,比在他自己家裏還隨便。 簡直可以說他就是一個進行法院查封的拍賣估價員。 如果說這人有點怪的話,他的所作所為就越來越可疑了。 第1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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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彩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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