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很容易研究他的語言習慣,尤其是他的錯誤。 我把放映機搬到他的辦公室裏,彭尼就在旁邊替我檢索我所需要的錄音磁帶,並回答問題。 …… 老兄,我可花了大力氣來研習他已經掌握的幾百句火星語! 彭尼在情緒上比我更顯得緊張。 她和塔克都會說一些火星語。 但是輔導我的重擔卻落在她身上。 塔克大部分時間必須呆在控制室裏。 雅克的死,使他缺少了人手。 在到達目的地的最後幾百萬英裏行程中,我們從兩個引力降到一個引力。 在這段時間中,他忙不過來,因此根本就沒下到艙裏來。 我在彭尼的幫助下,把這段時間全花在學習和熟練掌握我必須知道的「接納儀式」和禮儀等等問題上了。 到眼下為止,我剛剛完成了我要被接納到「卡」族時該發表的演說。 這種演說的精神實質不像東正教猶太孩子宣誓承擔成人的責任、而是像表演莎士比亞悲劇的內心獨白。 我朗誦了這篇演說,把彭福特的發音錯誤和面部抽搐全模仿到家了。 我念完演說詞便問道:「怎麼樣?」 「很不錯,」彭尼挺嚴肅地答道。 「謝謝,卷發姑娘。 」這句話是我從彭福特的語言學習錄音磁帶檔案中學來的,也是彭福特高興時對她的一種稱呼。 這句話我用得非常恰當,充分地體現了彭福特的性格。 「你怎麼敢這樣叫我!」 我驚奇地看著她,顯得莫名其妙,仍舊用深入角色的語言回答道,「怎麼,彭尼,我的寶貝兒!」 「也不准你叫我這個!你這個冒牌貨!你這個騙子!你這……蹩腳演員!」她竟然跳起身來,奔到門口,站在那兒,背對著我,雙手捂住臉孔,肩膀因哭泣而抖動。 我作了很大努力才跳出角色,深深呼了一口氣,恢複了原來的心態,用我自己的聲音答道:「拉瑟爾小姐!」 她止住了哭聲,繃著臉,急轉過身來看著我。 我仍舊用我自己的身分補充說道:「過來坐下。 」 我本料想她會拒絕,但她似乎經過思考而改變了主意,慢慢地走了過來,坐下來雙手放在膝上。 但她臉上的表情卻像個不願多講話的小姑娘。 我讓她坐了一會兒,然後平靜地說:「是啊,拉瑟爾小姐,我的確是個演員,這難道能成為你侮辱我的理由嗎?」 她看上去就是那樣固執,別扭。 「我是演員,我到這兒來是擔任一個角色。 這你完全清楚,而且你也知道,我是被你們騙來擔任這個角色的。 要是我知道真相,我也不會喪失理智來替你們幹這種事。 我是苦於騎虎難下,進也不是,退也不妥。 老實說,這種苦衷遠遠超過你對我的痛恨。 盡管博羅德本特船長輕松地向我保證,可我完全沒有什麼把握會保得住這條老命。 誰知道能不能安然無恙?我非常珍惜我的生命,要知道人只有一條命啊!我完全相信,你是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難以容我的。 但是,這難道是你要讓我的工作難上加難的理由嗎:「 她咕噥了一下。 我理直氣壯地大聲說:「你講啊!」 「這樣幹是欺騙,不光明正大!」 我歎了口氣。 「確實如此。 沒有演員的全心全意給你們支持和幫助,這類事是絕對無法辦成的。 這樣吧,讓我們把博羅德本特叫到這兒來,對他把話挑明。 這出戲我看還是別演下去啦!」 她把臉猛的一抬,說道:「啊,不!我們不能這樣做。 」 「為什麼不能這佯做?我們都認為這事不夠正大光明。 再說,現在撒手不幹,總比登場演出時失敗要強得多。 我不能在這種情況下進行表演。 我們必須承認這一點,」 「可是……可是……我們一定得演!非演不可!」 「為什麼非演不可呢?拉瑟爾小姐,是你還是你們的隱秘理由呢?我對這完全不感興趣,我也懷疑你會真有什麼興趣,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非做這種蠢事呢?」 「因為……因為他……」她噎住不說了,竟泣不成聲,說不下去。 我站起身,走到地面前,把手放在她的肩上。 「我知道,因為要是我們不幹,他多年的心血就會毀於一旦,還因為他現在自己身不由己,他的朋友和信徒們正在拼命努力掩蓋真相,要為他效勞;也因為他的朋友對他忠心耿耿,最明白無誤的是你忠於他。 然而,你看到別人取代了理應是他的地位——盡管這只是一種表演——你還是傷心得不得了。 除此之外,你還為他眼下的處境憂傷和擔心,甚至痛不欲生。 不是嗎?」 「是的。 」我幾乎聽不到她說這句話的聲音。 於是,我托起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斜抬起來。 「我非常清楚地知道,你為什麼看到我在這兒取代他的地位心裏會那麼難過。 你崇拜他,你愛他,就是這麼回事!要知道,我在這兒獻出我作為演員的全部才智,不是鬧著玩兒的,是你們騙了我,說是把我請來的!天曉得,怎麼會有你這種女人!難道你打算把我罵得一文不值,就是要我順利工作嗎?你這樣幹難道真想讓我的工作難上加難嗎?」 她顯得震驚了。 我頓時想到這些話會使她受到刺激而打我耳光。 然而她卻斷斷續續地說:「對不起,實在對不起!這種事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我擔保!」 我放開了她的下巴,輕松地說:「那麼,讓我們繼續幹吧!」 她沒有動,只低聲說:「請寬恕我!」 「嘿!說不上什麼寬恕,彭尼!你剛才的沖動,是因為你崇拜他。 你的憂慮可以理解。 現在我們照常工作吧。 只有幾個小時啦。 我必須對我所要扮演的角色了如指掌才行。 」我立即進入角色。 她撿起一卷錄像膠帶,打開了放映機。 我先從頭到尾看了彭福特一遍,然後把聲音抹掉,只留下形象,並對准彭福特活動著的形象和口形,配上我模仿、扮演他說話的聲音,發表他那篇接納演說。 彭尼看著我,看看形象,又看我的臉,便顯出十分迷惘的神態。 結束後,我自己把放映機關掉,問她:「怎麼樣?」 第1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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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星》
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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