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臉紅了,嘎子急急地說:"阿姨你誤會了,我們的球艙匕到日本並不是有什麼預謀,那只是一次實驗中的失誤。 真是這樣的!" 貞子阿姨凝神看著他們,眼神中帶著真誠的憂傷。 嘎子知道自己的解釋沒能讓阿姨信服,可要想說服她,必須把實際情形和盤托出,但這些秘密又是不能對外國人說的。 嘎子十分作難,只能一遍一遍地重複: "真是這樣的,真是這樣的,真是一次失誤。 " 貞子阿姨笑笑:"我相信你的話,咱們把這件事撇到一邊吧。 " 在這個院落的隔牆,渡邊、西澤和阪本教授正在『屏幕上看著這一幕。 隔牆那座房屋其實並不是遠山先生的祖居,沒錯,遠山正瑛生前曾任鳥取大學教授,但他的後代現在都住在外地。 那個叫"遠山貞子,『的女人實際是渡邊的同事,她的演技不錯。 相信在這位"遠山後人"真誠地責備下,兩個胎毛未退的中國孩子不會再說謊的。 看到這兒時,渡邊向西澤看了一眼,那意思是說:看來我的判斷是對的。 西澤不置可否。 阪本教授心中很不舒服,也許在情報人員看來,用一點類似的小計謀是非常正常的,但他們濫用了兩個孩子對遠山老人的崇敬,末免有點缺德。 可是——如果那個神秘的球艙真是中國開發的新一代核彈投擲器呢?阪本無奈地搖搖頭,繼續看下去。 按照電影腳本,下面該"西澤昌一"出面了,他應該扮演一個觀點右翼的青年,說幾句比較刺耳的話,有意刺激兩個中國孩子,讓他們在情緒失控時吐出更多情報。 這個角色,西澤昌一肯定會演好的,因為這可以說是本色表演——他確實叫這個名字,是西澤明訓的兒子,本來就是個右翼青年,頗得乃父衣缽。 此刻,聽見屏幕上西澤昌一在說: "既然媽媽提到這一點,我也有兒句話,不吐不快。 我的話可能坦率了一些,預先請兩位原諒。 "嘎子真誠地說:"沒關系的,請講,我不願意我們之間有誤會。 " "先不說你們來日本是不是技術上的失誤,但這個球艙本來就是軍用的,是用來投擲核彈的運載器我說得沒錯吧?" 嘎子無法回答。 他並不知道球艙的真實用途,舅舅從沒說過它是軍用的,但空間技術院的所有技術本來就是軍民兩用,這點確系真情。 西澤昌一看出了他的遲疑,看出他的"理虧",立即加重了語言的分量: "你們能告訴我,你們的球艙是從哪兒出發的嗎?"嘎子和小丫當然不能回答,"那麼——這是軍事秘密,對不對?" 嘎子沒法子回答,對這家夥的步步進逼開始有點厭煩。 昌一繼續說下去: "所以我斷定,這個球艙來日本並不是技術失誤,而是有意為之,是針對日本這次奪島軍演的恐嚇——今天球艙裏坐了個小男孩,明天也許裏邊放著另一種『小男孩『,可以把東京一千萬人送到地獄中。 是不是?當然,你們倆可能並不了解這次行動的真實企圖,你們也是受騙者。 " 到這時,嘎子再也無法保持對此人的親切感了。 他冷冷地說:"你說的『小男孩『是不是指扔到廣島的那玩意兒?你怕是記錯了,它好像不是中國扔的吧。 再說,那時候大日本皇軍正在南京比賽砍人頭呢。 " 西澤昌一勃然大怒:"不要再重複南京大屠殺的謊言!日本人已經聽膩了!" 嘎子和小丫也都勃然大怒,嘎子脫口而出:"放你——"想起這是在遠山老人的家裏,他生生把後半句咽了下去。 下個人都惡狠狠地互相瞪著眼。 而其他人(這屋的貞子.和隔牆的渡邊、西澤)都很著急,因為西澤昌一把戲演"過"了,演砸了,他剛才的那句話超出了電影腳本。 這次意外的擦槍走火,肯定會使精心安排的計劃付諸東流。 貞子很生氣,用日語急急地斥責著,但西澤呂一並不服軟,也用日語強硬地駁斥著——在現實生活中,貞子並不是他母親,對他沒有足夠的威懾力。 隔牆的渡邊和西澤越聽越急,但此刻他們無法現身去阻止兩人的爭吵。 兩人的語速都很快,小丫聽不大懂,她努力辨聽著。 忽然憤怒地說: "嘎子哥,那家夥在罵咱們,說『支那人『!" "真的?" "真的!他們的話我聽不大懂,但這句話不會聽錯!" 嘎子再也忍不住了,推開小餐桌上的飯碗,在榻榻米上騰地站起來,一字一頓地問西澤昌一:"你真是遠山先生的重外孫?"貞子和昌一都吃了一驚,不知道他在哪兒發現了馬腳。 其實嘎子只是在譏刺他,"那我真的為遠山老人遺憾。 你剛才說『支那『,說錯了,那是China,是一個令人自豪的稱呼,五千年泱泱大國。 沒有這個China,恐怕你小子還不識字呢。 現在都講知識產權,那就請你把漢字和片假名還給中國——片假名的產權也屬於中國,你別以為把漢字拆成零件俺就不認識了!"他轉身對貞子說,"阿姨,我們不想和你兒子待在一起了,請立即安排,把我們送回軍營吧。 " 沒等貞子挽留,他就拉著小丫走了出去。 在正廳裏,兩人又對著遠山的遺像鞠了蘭個躬,然後出門,站在院子裏氣呼呼地等著。 盛怒的貞子把電話打到隔牆:"這邊的劇情你們都看清了吧,看看西澤君推薦了一個多優秀的演員!我無法善後,請西澤君下指令吧!" 西澤明訓有些尷尬,渡邊冷冷地瞥他一眼,對著話筒說:"既然計劃已經失敗,請你把兩個孩子送到原來降落飛機的地方,我馬上安排直升機去接他們。 "他補充道,"不要讓西澤昌一再跟去,免得又生事端。 " 西澤更尷尬了,但仍強硬地說:"我並不認為我兒子說的有什麼錯……"渡邊厭煩地擺擺手,止住他的話頭,說: "那些事以後再說吧。 "他轉向阪本,"教授,雖然我們的計劃未能全部實施,但從已有的片言只字中,你能得出什麼結論嗎?" 阪本教授正要說話,忽然手機響了。 他掏出手機:"對,是我,阪本大輔。 什麼?他打算親自來日本?嗯。 嗯。 "聽完電話,他半是困惑半是欣喜地對渡邊說:"是外務省轉來的駐華大使的電話。 陳小丫的父親,即那個球艙實驗的負責人陳星北打算馬上來日本,他受中國政府委托,想和日本科學界商談一個重大的合作計劃,是有關那個球艙的。 他指名要先見我,因為據他說,我的專業造詣最能理解這個計劃的意義。 駐華大使還問我是什麼球艙,他對此事一無所知,看來你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 兩人對事態進展都很驚異,西澤激烈地說:"我們的大使簡直是頭蠢豬!那位陳星北的話你們能相信嗎?他肯定是以合作為名,想盡早要回兩個孩子和球艙。 我們絕不能貿然答應他。 " 渡邊說:"我們先不忙猜測,等他來了再說吧。 "他看看教授,"阪本先生,你好像還有什麼話要說?" 阪本根本沒聽西澤剛才說的話,一直陷在沉思中。 良久他說:"我想——我可以得出結論了,單憑陳先生說要先來見我,就能推斷出球艙實驗的真正含義——陳先生已經能強力翹曲一個小尺度空間,使其閉合,從而激發出一個獨立的子空間。 這個子空間脫離了我們的三維空間,並能在更高的維度上遊動。 "他以敬畏的口氣說,"這本是一千年後的技術,但看來他已做到了。 " 中國和日本確實是一衣帶水的鄰邦,四個小時後陳星北就到了東京成田機場,阪本親自駕車去迎接他。 渡邊和西澤則帶著兩個孩子來阪本家裏等候。 渡邊已經通知說小丫父親很快就來,但兩個孩子一直將信將疑。 阪本夫人在廚房裏忙活,為大家准備晚飯。 十五歲的孫女惠子從爺爺那兒知道了兩個中國小孩是"天外來客",是從"外宇宙"回來的地球人,自然是極端崇拜,一直纏著他們問這問那,弄得嘎子、小丫很尷尬:他們不能透露軍事秘密,但又不好意思欺騙或拒絕天真的惠子(顯然這女孩和西澤昌一不是一路人)。 後來好容易把話題轉到呼倫貝爾大草原的景色,談話才順暢了。 外面響起汽車喇叭,陳星北在阪本的陪同下滿面笑容地走進門來。 嘎子和小丫這時才相信渡邊的話是真的。 自從球艙誤人日本領土之後,他倆已經做好八年抗戰的准備,打算把日本的牢底坐穿,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見到親人。 兩人欣喜若狂地撲上去,抱著他的脖子打轉轉。 小丫眼睛紅紅地說: 第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泡泡》
第8頁
精確朗讀模式適合大多數瀏覽器,也相容於桌上型與行動裝置。
不過,使用Chorme瀏覽器仍存在一些問題,不建議使用Chorme瀏覽器進行精確朗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