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白素提醒了之後,我在看的時候,也隱約感到,在方鐵生和甘鐵生之間,似乎另有一個十分神秘的人物在,這個人物,若隱若現,難以捉摸,當然,那正如白素所說,是作者故意避免提及的。 但是,作者寫的,又幾乎全是事實經過,所以,雖然故意,十分小心地避免提及那個人,還是有一點跡象可尋——自然,若是看得粗心大意,難以發現這一點,若是叫我一個人來看,就不一定看得出來。 白素心細如塵,自然容易看出來。 以下,舉一些例子,並且加上我和白素的討論。 自然,舉的例子不必太多,不然,各位看的,就不是衛斯理故事,而變成兩個鐵生的故事了。 例子之一,是那次演出。 那次軍中演出的劇目是「風塵三俠」,誰都知道,那是寫隋末大臣楊素的家伎紅拂女,見到了李靖這個青年豪俠,就半夜私奔,和李靖結成夫婦,後來又遇上了江湖大豪虯髯客,三人並肩作戰,逐鹿中原,爭奪天的下的故事,風塵三俠,就是指虯髯、紅拂、李靖三人而言。 在那篇小說中,第二冊結束時,寫了有這樣的一次演出,並且說「十分重要,對甘鐵生和方鐵生來說,形成了一種難以估計,極其深刻的影響」,可是又自相矛盾地說:「是不是有這種影響發生過,實在無法肯定。 」 但在第三冊一開始,就完全不再提。 一直到六冊稿紙看完,再也沒有提起這場演出,若不是作者曾強調過,這樣的一個小情節,比起小說中許多驚心動魄的戰場上明刀明槍,間諜活動的爾虞我詐來,簡直微不足道。 可是作者既然曾那麼重視這場演出,卻又提了一下之後,再也沒有了下文,這就有點不尋常。 我在看完了全部稿紙之後,最先提出來和白素討論的,就是這個問題。 白素一聽我提出了要先討論這個問題,她也同意,並且說:「別心急,我們從頭設想起,設想我們當時,是在這個團中。 」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是排長。 」又指著白素:「你是副排長。 」 白素瞪了我一眼:「擬於不倫。 」 我笑了起來:「不是所有軍隊中的排長和副排長,都和那兩個鐵生一樣。 」 白素的神情嚴肅起來:「也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他們兩人是同性戀者。 我哈哈大笑:「你這個副排長,是女扮男裝來當兵的,現代花木蘭,這可以了吧。 」 白素也笑了起來:「別扯開去,假設那天同樂晚會,我們在場,情形會怎樣?」 我吸了一口氣:「一千多人,自然都席地而坐,多半是在駐地附近的空地,戲台草草搭成,長官坐的凳子,在鄉民處借來,台上的照明,至多是『氣死風燈』,嗯,或者軍隊中自己有發電機,那就會有電燈照明。 」 白素微笑:「團長副團長上台演戲,台下的各級官兵,自然氣氛熱烈。 」 我接下去:「這種軍中的同樂晚會,一切不可能太講究,音樂過場,當然也從官兵中找出來,唱的人荒腔走板,也不會有人留意,那真正是緊張之極,生死系在一線的軍人生涯中的一個短暫的休止符。 」 白素吸了一口氣:「沒有說明唱的是什麼戲。 」 我一揮手:「我猜是豫劇,因為小說中提到的幾處地名,都在河南省——不過,是什麼劇種,一點也不重要,知道演的是風塵三俠就夠了。 」 白素道:「軍隊中,也不會有什麼行頭,多半是把被子拆掉了披在身上,塗點油彩就算了。 」 我想到這種因陋就簡的演出,在浴血拼命的軍旅生涯之中,可以造成一種極大的樂趣,也不禁有點悠然神往:「紅拂女手中的那只紅拂,多半是用衛生隊的紅汞水染紅的了,好在方鐵生的虯髯倒是現成的。 」 我說了這句話之後,我們兩人都靜了片刻,因為知道已到了問題的核心。 讀者諸君自然也應該注意到了,有一個應該被提起,當時肯定應該在場的人,可是卻一個字也沒有提到過他。 我先開口:「甘鐵生的李靖,方鐵生的虯髯客,誰的紅拂女呢?」 白素用力揮手:「就是這個人,小說作者竭力想避開不寫,但又明顯地存在的,就是這個那天晚上飾演紅拂的那個人。 」 由於作者曾十分明顯地寫了那晚的演出,對兩個鐵生都有重要之極的影響,所以我同意了白素的意見,我道:「這個人能演紅拂,年紀不會太大。 」 白素「嗯」地一聲:「這個人,是男,是女?」 第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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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
第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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