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小妮,那女人多大年齡? 小妮說,大約二十歲多一點吧,和你的年齡差不多。 她不會是我吧?我半開玩笑地說。 ‧姐你瞎說。 小妮跳過來抱住我的肩膀,她說你是我的好‧姐,怎麼能是鬼呢? 說話時忘了時間,還差十分鐘就八點了。 我站起身急著要走,小妮抱住我說不行不行,什麼事讓你這樣急,是去會男朋友吧,我陪你去,我要看他配不配得上我的‧姐。 看來,不說出真話我是難以脫身了。 我只好說我要去上夜班,並把有關情況給小妮講了一遍。 小妮皺緊眉頭說,‧姐你怎麼能幹這種工作呀。 辭了吧,你要想多掙錢我替你想辦法。 剛才說的給畫家做模特兒就不錯。 如果你實在不好意思脫衣服,還可以去做汽車模特兒。 我剛在報紙上看見一個廣告,有一個大型車展最近要開幕,正招聘車模呢。 說實話,我不是那種保守的女孩,對於做模特兒這一行我並不反感。 問題是,這中間總有一些節外生枝的事發生。 大二時我曾經做過一次車模,工作挺順心的,一天80元薪金也讓我欣喜若狂。 但是,下班後老板總帶上我去陪客戶喝酒。 有一次,酒桌上一個男人的手竟摸到我的大腿上來了。 我緊張、厭惡,第二天便辭退不幹了。 小妮聽完我的講述氣憤地說,要是我,一定扇那個臭男人一個耳光。 不過,男人不都是這樣,比如我給畫家當模特兒,衣服脫了他也不會動我一下,他讓我背對他坐著,他說女人的背最有表現力,他就迷戀畫這種畫。 所以,小妮勸我還是試試做模特兒,她說守爛尾樓只能是民工或者下崗工人幹的工作。 小妮仍纏著不讓我走,我說辭職也得將今晚的班上了才行呀。 並且,我還有一個想法,就是想借此觀察那幢樓,看能不能發現你所遇見的女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的這個理由獲得了小妮的贊成。 她說就這一夜吧,我陪你去,我也想再進那樓裏去看看。 我說不行,你明天要上課的,她說沒關系,我的一些同學通宵上網後第二天還不是照樣上課。 小妮一旦作出決定便不可更改,我只得依著她。 趕到那幢樓下的值班室時已遲到了二十多分鐘,上白班的薛沉下臉對我說,你這樣可不行,我老婆生病在家還等著我回去照料呢。 我無比歉疚地說薛師傅對不起,下次不會再遲到了。 他一邊走一邊回過頭來說,晚上小心點,別丟了你的小命。 他說這話時有點兒惡狠狠的感覺,我聽後感到頭有點暈眩。 小妮對著薛的背影吐了一口口水。 她說他憑什麼這樣凶,若是心裏煩去撞牆不就好了。 我說別跟他鬥氣吧,在國企下崗了幹這工作,活得也不容易。 天已黑了下來,小妮坐在值班室裏顯得煩躁,這是什麼鬼地方,她說,你看那毛茸茸的飛蛾,老撞著那盞燈找死。 她轉眼又看見了桌上的值班記錄,伸手就要去拿。 我趕緊止住她說,別看那東西。 她奇怪地問,為什麼?我急中生智地說,飛蛾在上面拉過屎,很髒的。 小妮縮回手說,這裏簡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姐,我無法想象你昨夜怎麼在這裏住下的。 我只好說,要探險嘛,不受點苦還行。 小妮這才點頭接受。 她看了一眼那支裝有五節電池的大電筒,這東西過癮,她說,等到半夜時咱們上樓去,用這電筒什麼鬼怪也藏不了身。 從值班室的窗口望出去,外面已漆黑一片。 在樓梯口的地方有小小的火光閃了一下,接著出現一個紅紅的煙頭。 我知道是門柱又來陪伴我了,我覺得這個臉上有疤痕的男子是個怪人。 明天一定得跟檣聯系上,讓他叫他的這個助手別來這裏了。 你在看什麼?小妮問我。 我想了想,還是將檣和門柱的事對她講了。 小妮說,這裏面有問題,你從沒見過檣,這個叫門柱的小子可以算來曆不明,說不定他也是這樓裏的鬼呢。 小妮的話有點半開玩笑的意思,但我聽後還是一驚,我怎麼就沒想到這方面的問題呢…… 第四章 怎樣忘記恐怖 10 轉眼就到了暑假。 這個假期我將在小妮家裏度過了。 小妮的媽媽說,過完假期小妮就上高三了,因此得利用這個假期集中補習功課,以便確保小妮能考上重點大學。 看著小妮一臉無奈的樣子,我趕緊替她求情。 我說何姨,功課肯定是要補習的,不過每周還是得讓小妮休息兩天,中途還應讓她作一次短途旅遊,這樣對學習反而有利。 何姨說,將小妮交給你我放心,不論學習還是玩耍你都陪著她吧,我會給你算兩個月報酬的。 我脫口而出說,我從今後不要她給我報酬了。 何姨奇怪地看著說,為什麼?我想說她也挺難的,但臨到出口時,我卻改說是因為我和小妮已經親密的緣故。 我說,我和小妮已像姐妹一樣,再收她的錢怪不好意思的。 何姨說傻孩子,情歸情理歸理嘛,這報酬一定還是要給的。 暑假之前,我已辭去了守樓的工作。 准確地說,是小妮陪我守夜後立即替我辭掉的。 這之間我發生了一件糟糕的事,就是對小妮陪我守夜發生的事失去了記憶。 我只記得將近半夜時我和小妮一起上樓去察看,在樓口遇到了門柱,我們三人一起往樓上走。 大約走到五層以上吧,我們唯一的那支手電筒突然熄滅了,也許是燈泡壞了吧。 這之後發生了什麼,我就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據小妮講,手電滅了以後,樓裏一片漆黑。 當時的格局是,我拿著手電走在最前面,小妮走中間,門柱斷後。 手電滅了以後,小妮緊抓住樓梯欄杆不敢動彈,後來有了一點火光,是門柱打燃了打火機。 然而,他們卻看不見我了。 大聲喊我也沒有回應。 他們便繼續上樓來找我,又往上走了一層樓,門柱說打火機快沒燃氣了。 小妮說節約著用,隔幾分鐘打燃一次。 他們進入了某層樓的走廊裏轉了一圈,還是沒找著我。 小妮說也許我已經摸索著下樓了,趕快下樓去找吧。 他們下了樓,還看了值班室,都沒有我的影子。 正急得不行,突然看見我從樓口出來了。 只是無論他們怎樣詢問我都不說話,最後說了一句,我困了,回屋睡覺去吧。 我毫不懷疑小妮的講述,只是對手電滅了後究竟發生了什麼,我頭腦裏真是一片空白。 在馮教授的咨詢室裏,我對他談起過這件事,馮教授說,這種中斷式失憶可能是來源於某種異常強烈的刺激。 我說沒有呀。 馮教授說有沒有你現在說了不算,得等你找回記憶以後才行。 那天,馮教授用了若幹語言暗示來喚起我的記憶,比如樓道、亮光、一雙人的眼睛、血紅的舌,頭等等,我聽著這些詞匯一點感覺也沒有。 馮教授又讓我用自由聯想的方法,在躺椅上閉著眼講述那晚的經歷,可以是我記得的那一部分,也可以憑我的想象胡亂編造。 馮教授認為在這種自由講述中我或許能突然喚起一點什麼記憶。 然而,最後仍然是毫無所獲。 馮教授說也許只能用催眠的方法試試了。 我急忙坐起來說不要。 我害怕催眠,我怕在那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中,真的看見什麼可怕的東西。 這事現在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 暑假到來,我對那事的記憶仍然是一片空白。 奇怪的是,除此之外我的思維一切正常。 給小妮輔導功課的時候,何姨有時在旁邊聽著,然後滿意地說,重點大學的學生就是不一樣,將小妮托付給你真是讓我放心。 小妮卻一直對我的失憶感到好奇。 她說,在樓上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記不得了呢?人的大腦真是太玄乎了。 她又問門柱近來和我聯系過沒有,我說自從那夜過後就再沒有他的電話。 小妮說,奇怪,你辭職的事他並不知道,他見不著你以後怎麼不聯系呢?我看這人就是有點奇怪,除了臉上的疤痕有點嚇人之外,行動也有些不太正常。 比如那天夜裏上樓,他作為男人應該走在最前面的,可他卻偏偏走在了最後。 還有,手電滅了之後,他隔了好一會兒才掏出打火機點燃,這種遲鈍也許是有意的,不然,我們也許不會和你走散。 對小妮的分析我一時無法判斷。 小妮說,給門柱打電話吧,就說讓他和我們一起再去那樓裏看看,以便發現點什麼。 如果他不接受,就說明這人真有問題。 第1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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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上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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