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被她的失控情緒感染,紛紛想起自己的家人,全都變得慌亂起來。 時尚女孩抓著她男朋友的手叫道:「我爸媽都還在城裏呢,怎麼辦!」胖女人揪著自己的胸口念叨著:「我的丈夫一個人在家裏,上帝保佑,他可別出什麼事!」女店員也急得愁容滿面、手足無措。 在這種情形下,我的心情居然變得複雜而矛盾。 我不知道此刻是該感到慶幸還是失落——他們每個人都有值得自己牽掛和擔憂的親人,只有我沒有。 我的父母親屬都遠在他鄉。 我一個單身女人來到異地工作、無牽無掛。 按道理說我本該感到相對輕松,但此刻我卻反而有些羨慕起他們來。 不管怎麼說,在他們擔心親人的時候,也同樣在被親人掛念。 而我卻什麼都沒有。 在我出神的時候,中年大叔走到門邊,小心地將悲傷的母親扶過來,勸慰她說:「女士,請冷靜下來。 」然後他揚了下手,對所有人說道,「大家聽我說,都別急,也別慌。 我知道大家都擔心自己的親人,我也不例外。 我的妻子和女兒也在外面。 如果外面真的爆發疾病了,那誰都有可能被感染。 但我想情況還沒有那麼糟,我們要相信,外面還有醫生和警察,他們會幫助我們的親人的。 換句話說,我們這時就算是貿然出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可能使自己被感染。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應該靜心呆在這裏面,等待救援。 」 他這一番話說得沉著冷靜、擲地有聲,使大家都稍稍地平靜下來,認為目前除此之外也確實沒有別的什麼辦法。 但那大漢卻不以為然,他斜視著中年大叔:「你的意思是叫我們一直在這裏被動等待,可我問你,這個地方這麼偏僻,要是十天半個月都沒人來救援我們,那該這麼辦?」 「不,不會的。 」女店員突然說,「我想起來了,明天早上,我們老板肯定會拿著鑰匙來開門,那時我們就能出去了。 」 那個五歲孩子的母親像看到了希望的光芒,急切地問:「也就是說,我們最多在這裏呆一夜?」 「應該是這樣。 」女店員點頭道。 大家終於都如釋重負,我也鬆了口氣。 那大漢大大咧咧地說:「好吧,我就在這裏睡上個安穩覺。 」聽口氣好像他本來要睡的地方還不如這裏。 這個時候,胖女人卻臉色煞白地說:「我覺得,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事?」她指了一下地上躺著那具屍體,哆嗦著說:「他……怎麼辦?」 2.怪異的兩個人 200x年9月22日晚上10:13 經過一番商量,大家決定把屍體搬到某個看不到的角落去,明天來了人再處理。 畢竟一具屍首橫臥在這裏,總讓人疹得慌。 「衛生間旁邊有一間儲物室。 」女店員遠遠地不敢靠近屍體,指著裏面說,「就在那邊,你們把他抬進去吧。 」 中年大叔從後面架起屍體的上半身,抬起頭來:「誰來搭把手?」 紅頭發小混混一言不發地走過去,抬起屍體的,兩個人搬起屍體朝儲物室走去。 剛才是那小混混打死的這人,現在他又在處理著這男人的屍體。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跟我一樣,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中有種怪異的感覺。 幾分鐘之後,他們弄好了,關上儲物室的門。 中年大叔又從衛生間拿出拖布,將門口和地上的血跡都清理幹淨。 女店員指著櫃台上那把手槍,遲疑地說:「這東西怎麼辦?」 中年大叔指著收銀櫃說:「把它先鎖進去收好吧,警察來了就交給他們。 」 女店員依言照辦了。 現在,整個超市暫時沒有什麼看起來不舒服的東西了,大家的心情都平和了不少。 人們散開,各自找了個地方呆著,大多數都是靠在牆邊席地而坐。 女店員則是坐在櫃台前的椅子上發呆;大漢大大咧咧地躺在地上,手抱在胸前睡去了;那位母親坐立難安地在兩個貨架之間來回踱著步,顯然還在擔心著她的兒子。 而我,靠牆坐在正前方的地上,所處的位置剛好能看見超市中的所有人。 我呆呆地坐了十多分鐘,不知道該幹什麼好。 睡覺?在發生了這種怪異的事件之後,我怎麼可能睡得著。 極度無聊之下,我開始觀察周圍的這些人,並在心裏猜測他們的身份和職業。 首先,我覺得最容易判斷的是那個滿臉橫肉的大漢。 毫無疑問,從他的穿著和舉止來看,他是個以下苦力為生的大老粗,也許就是附近哪個建築工地上的工人。 和他相反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中年大叔,他知書達理、遇事沉靜,可能是個教師,沒准兒還是個教授。 瘦瘦的那個紅頭發小子一臉的桀驁不羈、玩世不恭,那身打扮看上去就像是皇後樂隊的主唱,只是差那麼點氣質。 除了認為他是個小混混之外,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也許是個搞搖滾的。 穿黑衣服的中年胖女人我還真看不出來她是幹什麼的,只覺得她像個清教徒。 那對情侶看上去二十歲左右,也許是哪兒的大學生吧。 至於那個單身母親——嗯,我這麼想是因為之前聽到她說了句「我五歲的兒子還一個人在家裏」——她的年齡大概跟我差不多,應該不到三十歲。 那她的職業會不會也跟我類似呢,是某個公司的普通職員…… 突然,我停止思考,目光聚集在兩個人身上。 我驟然發現,除了剛才那些人之外,這個超市裏還有兩個存在感很弱的人。 這兩個人從事發到現在幾乎一句話都沒說過,也沒做出什麼特別的舉動,以至於我差點兒忽略了他們的存在。 其中一個是個長相清秀的小男孩,年齡大概 十四 五歲,應該是個初中生。 他的鎮定和冷靜使我暗暗吃驚,我沒想到我們這群人中最小的一個居然是最處變不驚的。 我回憶起從那個男人闖進來到現在,這男孩臉上就一直掛著副冷峻陰沉的表情,他既不慌、也不急,就像現在這樣,只是隨遇而安地靠在一個貨架邊靜坐,好像今天晚上遇到的事對他來說並不奇怪,他只是忘帶家門鑰匙在這裏停留片刻而已。 可在我看來,這恰好是最奇怪的地方。 另外一個人和這個小男孩所有的狀況剛好相反。 首先從年齡上來看,這個老態龍鐘的老婦人年齡可能是小男孩的五倍,她的頭發幾乎都白了,滿臉的皺紋像一道道的溝壑。 相對於那男孩的鎮定來說,這老婦人表現出來的是另一個極端。 此刻,她離我們眾人遠遠地蜷縮在兩面牆所夾成的角落,雙手抱著身體,不停發抖,顯得比任何人都要恐懼。 這不禁使我感到納悶——固然,遇到這種匪夷所思的怪事每個人都應該感到害怕。 但現在畢竟平靜下來了,為什麼這老婦人還懼怕得如此厲害呢?而且我注意到,有一點,她跟那男孩一樣,就是至始至終她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就在我默默注視著他們,暗自思忖的時候,中年大叔從另一邊走過來坐到我身邊,跟我打招呼道:「嗨,你好。 」 「你好。 」我沖他笑了一下。 他扶了下眼鏡,溫和地詢問道:「你的父母呢?」 我回答:「他們都在外地。 」 中年大叔顯得有些驚訝:「你一個人生活?」 我聳了聳肩膀:「也不能算是一個人吧,我還有些朋友在這裏。 」 第1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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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犯規的遊戲(1∕14第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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