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小事都是當作大事看待的。 有一陣子,大家一聲不響,眼巴巴地望著這只玻璃瓶子。 這裏面裝的是船只出事的線索呢,還是一個航行者閑著無聊寫了一封不相幹的信丟到海浪裏鬧著玩的呢? 為了要知道其中的究竟,爵士立刻著手檢查那個瓶子。 他十分小心——好象一個英國檢察官在偵查一件重要案件的案情。 爵士這樣做是對的,因為一件表面上看來似乎是無所謂的事,往往會發現重要的線索。 在檢查瓶子內部之前,先檢查外部。 它有個細頸子,口部很堅實,還有一節生了鏽的鐵絲,瓶身很厚,即使受不同程度的壓力都不會破裂,一看就知道是法國香檳省制造的。 賣酒商人常常拿這種瓶子敲擊椅檔子,椅檔子敲斷了,瓶子仍然安然無恙。 這次發現的這只瓶子能夠經過長期漂泊,不知被碰撞過多少次,而還能完整無損,可見它是多麼的結實。 「是一只克裏各酒廠的瓶子。 」少校隨便講了一句。 正因為他是內行,所以他的判斷並沒有人提出異議「我親愛的少校,」海輪回答說,「如果我們不知道瓶子是從哪裏來的,單知道是哪家酒廠出的,有什麼用呢?」「我們就會知道從哪裏來的呢,我親愛的海輪,」爵士說,「我們已經可以肯定它是來自很遠的地方。 你看,瓶外面粘附著的這層凝固的雜質,可以說,在海水浸漬的影響下,都已經變成礦石了!這瓶子在鑽進鯊魚肚子之前,就已經在大洋裏漂流了很久了。 」 「我很贊同你的看法,」少校回答說,「這只玻璃瓶子外面有這麼厚的一層雜質,可能是經過一個長途旅行。 」 「究竟它從哪裏來的呢?」海輪夫人問。 「你等著呀,我親愛的海輪,等一等,研究這瓶子要耐心點。 除非我完全推測錯了,要不然,我們所提的問題,瓶子本身是會給我們答複的。 」 哥利納帆爵士一面說著,一面刮去護著瓶口的那層堅硬的物質,不一會兒,瓶塞子露出來了,但是已被海水侵蝕得很厲害。 「可怕啊!即使瓶裏有文件,一定也保存得不好了。 」爵士說。 「恐怕是吧。 」少校附和著。 「我還有個推測,」爵士又說,「瓶口既塞得不緊,一丟到海裏不久就要沉下去,幸而鯊魚吞了下去,才把它送到鄧肯號上來。 」 「那是毫無疑問的,」約翰-門格爾回答。 「然而,如果我們是在大海裏撈起它,知道撈獲的地方的經緯度,那就更好了。 因為,我們一研究氣流和海流的方向,就可以知道它漂泊的路程;現在它是由這種習慣逆風流的鯊魚送到我們手裏來的,我們就無法知道了。 」 「我們看看再說吧。 」爵士回答。 這時候他十分仔細地拔開瓶塞子,一股鹹味充滿了尾樓。 「怎麼樣?」海輪夫人急躁地問。 「是呀!我沒有猜錯!裏面有文件!」爵士說。 「文件呀!是文件呀!」海輪夫人叫了起來。 爵士回答說:「不過,大概因為潮氣侵蝕得很厲害,文件都沾在瓶上了,拿也拿不出來。 」 「把瓶子打破吧。 」少校說。 「我倒想不要把瓶子搞破。 」爵士反駁說。 「我也希望如此。 」少校跟著轉了話。 「自然是不打破瓶子好。 」海輪夫人說,「但是瓶裏的東西比瓶子更重要呀,只好犧牲瓶子了。 」 「只要把瓶頸子敲掉就好了,爵士。 」船長說。 「就這樣做吧!我親愛的愛德華。 」夫人叫道。 事實上也很難有別的辦法,所以,哥利納帆爵士雖然舍不得,但也只好下決心把寶貴的瓶子的頸子敲斷。 因為外面的一層雜質已經硬得和花崗岩一樣,非用鐵錘不可。 不一會兒,瓶頸子的碎片落到桌子上,人們立即看見幾塊紙沾在一起。 爵士小心地把那些紙頭‧J出來,一張一張地揭開,攤在桌上。 這時海輪夫人、少校和船長都擠在他的身邊。 這幾塊紙頭,由於海水的浸蝕,成行的字都沒有了,只剩下一些不成句子模糊不清的字跡。 爵士仔細地觀察了幾分鐘,顛來倒去地看著,又擺在陽光下照照,海水沒有浸蝕掉的字跡,最細微的一筆一劃都觀察到了,然後,他看了看那些用眼光盯住他,並且等得不耐煩的朋友們說∶ 「這裏有三個不同的文件,很可能就是一個文件,不過是用三種文字寫的:一份是英文,一份是法文,還有一份是德文。 從沒有蝕掉的那幾個字看來,這一點是不容懷疑的。 」 「至少,這幾個字總有個意思吧?」海輪夫人問。 「很難說,我親愛的海輪,這些文件上的字太不完整了。 」 「也許三個文件上的字可以互相補充吧?」少校說。 「應該是可以的,」船長回答,「因為海水決不能把三個文件上同一行上的字一個個都浸蝕掉,我們把這些殘字斷句湊全起來,總可以有一個看得懂的意思。 」 「我們正是要這樣做,」爵士說,「不過,要一步一步來,先看這英文的。 」 第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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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特船長的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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