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說的疑念,簡單說來就是對最初石膏像中的屍體的面孔為什麼被損傷成那副樣子這一問題的疑念。 因為我對此表示懷疑,所以就麻煩綿貫創人四處調查,看看在宮子小姐中學時的同學和女友中是否有最近死亡的人。 「結果在干葉縣市川盡頭的G村打聽到一個宮子的同學,得知那姑娘正好是在第一起殺人事件發生的前四天由於心臟麻痹而突然死去。 據說那個村子殘留著土葬的習慣,所以姑娘被埋葬在位於村盡頭的慶養寺的墓地中。 「我要說什麼,你們也許已經明白了吧?正是這位年歲相仿的女性的土葬成了宮子可怕犯罪的出發點。 如果沒有這件事,宮子也許會想出別的手段,但是利用這名土葬者這一惡魔的主意比其它任何手段都更加使她入迷。 「因為千葉縣就在市川附近,所以從東京坐汽車往返並不算太遠,我不清楚宮子是以什麼方法干成的,但把後來誘拐間子的做法聯繫起來考慮的話,她似乎有一個男幫手,那人一定是個會駕駛汽車的年輕力壯的人。 宮子是怎樣得到這種助手的呢?也許是靠金錢的力量,因為宮子出奔時帶著十萬日元的存款。 「不用說,他們把墳墓掘開搬出了同學的屍體,然後在毀壞屍體面容的基礎上將其匆忙封入石膏像中,因為宮子當過綿貫君的門生,所以肯定懂得石膏像的製作方法,她在美術方面具有得天獨厚的才能。 「宮子趁綿貫君不在的時候,把石膏像搬進雕刻室,打電話叫來那個汽車公司的汽車,然後假裝是綿貫君的作品委託搬運。 在接洽的時候,或者是用了男助手或者是宮子本人女扮男裝應付的。 「那個替身姑娘的右胳膊上有一塊和宮子完全相同的傷痕,這大概是近乎奇迹的偶然,但正是有了這一偶然,宮子也才決定實行那樣膽大的計劃吧!年齡和身量相仿,胳膊上有傷痕,又是土葬,這幾個偶然湊在一起才使得那樣離奇的犯罪成為可能。 當然官子在學生時代肯定早已看到了同學胳膊上那個與自己相同的傷痕。 「宮子在著手復仇以前,首先成功地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她把自己偽裝成第一個被害人,所以今後不管再幹什麼都絕對安全。 就這樣,魔鬼的智慧終於得到了童話中的『隱身草』。 」 小五郎一次也沒有質問過哭倒在地的宮子,但不用說宮子聽到了以上的推斷。 她本人既未流露出否定的話,又沒有否定的意思,因此可以說小五郎的推斷基本上是正確的。 儘管小五郎的故事近乎荒誕,但由於他的推論條理清楚以及犯人自身的無言肯定,所以大家好像都相信了似的。 「那隻土葬的棺材一時成了空棺材,這對宮子來說一定是她惟一的擔心。 於是在殺害間子達到了復仇的目的並考慮處理其屍體的時候,她自然想起了那個空著的棺材。 「把被兇殺的屍首掩藏在地下的棺材中,難道還有比這個更合適的地方嗎?而且這樣一來,盜走亡友屍首的秘密永遠也不會被發覺。 日後即使墳墓被挖掘,裡面也早已躺著替身間子小姐的白骨。 簡直是瘋子的才智,只有瘋子才能想出這樣的主意。 「在閣樓上自己往自己臉上撒烈性葯,這種行為也屬於瘋子的才智,但不是一般的瘋子,在犯罪這點上是非常精明的犯人,所以當時她沒有忘記在毀容的同時用烈性葯把右胳膊上的那塊傷痕也燒掉,而手上和胸部的那些多餘的烈性葯痕迹則完全是為了掩人耳目。 「臉上失去了原來的容貌,作為記號的傷痕被隱藏起來,再加上憔悴不堪,難怪當母親的也認不出這個女人就是宮子,而且母親和警察都深信它於是此案的第一個受害者。 「犯人被送進醫院以後馬上裝瘋賣傻,唱悲哀的童謠來引起大家的同情。 而且這個女人也許在內心裡一直暗自期待著麗子小姐前來探視,麗子小姐果然上了圈套。 這個女人竭盡全力大要花招,引起了你的同情,使你不得不把她領到這來,於是她順利地達到了目的,剩下的只是像今晚的這樣的機會就行了。 「我預先就揣測可能會發生這種事。 但正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我的推斷中當時還沒有一個直接證據,而且這一推斷的非現實性使我猶豫不決。 即使我的推斷合情合理,但畢竟是瘋人國里的邏輯呀!因此在我親眼目睹到犯人本人的所作所為以前,是不可能泰然自若的。 「於是我以保護麗子為由,在得到相澤先生的允諾后,打扮成這副樣子住在這裡,然後不分晝夜地督視著這個女人的舉動。 正是由於我缺乏自信,才使麗子小姐險遭不測,我感到非常內疚。 「犯人為什麼把麗子小姐作為第二個復仇的目標呢?這是不言而喻的,因為瘋子所關心的一切都與白井先生有關,和白井先生結有深交的女性全都是這個女人的情敵。 簡直是病態的嫉妒心,這個瘋女人在這方面所感覺到的痛苦要比常人大幾倍乃至幾十倍。 「迫害白井先生的異性朋友,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是對背叛自己的白井先生的復仇。 至於對你將採取的直接行動,這個女人也許把它當作最後的大事而慎重地保留了起來。 「以上就是我分析的大致情況,至於詳細的性格和心理方面的問題,只有等待這個女人本人的坦白。 」 小五郎結束了滔滔不絕的推斷。 此時,人們的視線不約而同地集中到趴在地上的宮子的背上。 宮子絲毫沒有改變起初的姿勢,像化為一塊石頭似地一動不動。 巨大的白球般的頭部疲倦地伏在重疊的雙手上,其形狀既滑稽,又令人毛骨悚然。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想從對方的眼睛中尋找出如何處置這個怪物的辦法。 「爸爸,你快看!她咽氣了!」 敏感的麗子首先注意到了這一情況,發出了驚叫。 「什麼?咽氣了!」 相澤氏趕緊起身走過去,搖晃了一下女人的肩膀,但毫無反應,又把球一般的頭抱起來,然後一鬆手,頭就砰的一聲落到了榻榻咪上。 相澤氏急忙握住女人的手腕診脈,然後大聲叫道; 「死了!小五郎先生,這個女人已經死了!」 名偵探聽后冷靜地答道: 「我一直認為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個女人不管怎樣絞盡惡魔的腦汁,都終於不能擺脫世人的眼睛。 她失去了推一的武器——隱身草,所以除了自殺別無他路。 「也許她隨身帶著末日來臨時自殺用的藥物。 「想想這個女人也實在可憐,她的所作所為固然可惜,但比起這個女人本身的罪過,更要反省造成這種性格的遺傳和環境。 這個女人不給政府添麻煩,自己將自己處以死刑,這一點是否可以給予寬恕呢? 「我只是為沒能從這個女人本人之口聽到惡魔的自白而感到遺憾!」 小五郎說完一反常態地深深嘆了一口氣。 =已完结= 第3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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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的滑稽大師》
第3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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