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倒是父親也提到了馬六兒墳頭鬧鬼的事。 馬六兒是最後一個埋在村東老墳的人,不是因為他歲數大輩分大,而是因為發現死屍時他就在村東老墳。 村裡自有死屍不離寸地的習慣,更何況是橫死之人,恰巧馬六兒死屍是在墳地發現的,家裡人一合計就地刨了個坑給埋了。 自從馬六兒墳前鬧鬼后,那片墳更傳的邪乎,除了逢年過節燒香祭祖,平常時節根本不會有人去。 可馬六兒加媳婦兒子後來受不了村民的口舌也是舉家搬遷,現在已無音訊。 我想了想還得從那個見證人賭鬼處入手。 那賭鬼也是馬家本宗,這樣算來賭鬼對自己宗族本親的媳婦兒起了興趣,確實該死。 聽說賭鬼回家后沒過多長時間也死了,但是他家後人還在。 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說不好賭鬼兒子那裡有什麼線索呢。 暗自盤算下,我打算明天去趟賭鬼家,問問他兒子知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說古宅、神秘的老太太只是開胃前菜的話,那麼自己村東的地下密室絕對是大餐,徹底引起了我的興趣。 我興緻勃勃地盤算著明天去馬家想要問的問題,與所注意的事項。 興奮過後已經是夜晚十二點了,我鋪好被子準備熄燈睡覺。 頭剛枕到枕頭上就突然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用手一摸發現竟然是孫立堂防身的腰刀,上插一紙團。 展開一看,立馬嚇得我魂不附體——永遠不要再來村東! 第二十一章 馬大保 看到這行字,我一激靈又坐了起來。 誰寫的,孫立堂?不可能,他沒有那個好心提醒我。 黑皮或者六爺?可他們臨走時還給我一萬塊錢,特地叮囑我有什麼風吹草動趕緊彙報。 神秘人!那個神秘人的可能性極大。 我立馬給黑皮那邊掛了電話,電話想過兩聲後接了,顯然他們還沒睡。 黑皮問我有啥事兒,我客套的打著哈哈,說沒啥,就是惦記著你們看看最近怎樣。 黑皮說老樣子,倒是六爺自從上次回來后就開始神神道道,有事沒事就把自己往屋子裡一關,一律謝絕見客。 我問地下室發現的那張照片怎樣了,查出什麼線索沒有。 黑皮就更為惱火地說,動用了大關係,把你們那邊查了個底兒掉。 別說照片,連一點兒檔案都找不到,真是奇了他媽怪了。 我提醒他有可能是外地人,你可以把範圍擴大到周邊幾個縣,黑皮那邊就笑笑,說正在擴大範圍。 我正琢磨著不知道這刀該怎麼開口,黑皮倒是忽然問了一句,「誒,對了。 你見孫立堂那把腰刀沒有,打從你們那裡回來就沒了,他跟我提過好幾次說問問你,那可是正經瑞士刀。 」 我搪塞著說,是不是半路上掉了。 黑皮就開始回憶,不可能啊,出你家門我還見他別在腰上呢。 然後黑皮又想了想說,「哦,想起來了。 你們村是不是有個要飯的,我們擱村口撒尿時那臭要飯的撞了我們一下,我懷疑是不是給撞掉了。 」 要飯的!我感覺頭頂轟隆一下子炸開了。 黑皮還在電話那頭不停地說著什麼,我早已無心去聽,掛掉電話后我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那個神秘人不僅尾隨了六爺他們,還尾隨了我,更堂而皇之的進我家來,把孫立堂的刀和字條兒放我床上。 他到底想幹什麼?他是怎麼進來的?連孫立堂這種反偵查能力很強的人都沒有一點察覺嗎?他能輕而易舉的進我家大門,來到我的床頭,那他晚上趁我熟睡會不會殺了我!他留這張紙條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越想越怕,越想越睡不著,連以前覺得最安全的地方現在都感到無比可怕。 我不知道那個神秘人到底想幹什麼,如果對我或者我的家人不利我該怎麼辦。 我必須要趁他動手之前找到他,我必須! 一夜無話,第二天吃過早飯我就急匆匆地往村南馬家去了。 路上一直在左張右望,看看昨天那個要飯的還在不在,結果把自己搞得神經兮兮。 馬家是個老絕戶,三間破坯房裡住著賭鬼的獨子馬大保。 馬大保是賭鬼與前妻所生,後來賭鬼瘋了花了很多錢,媳婦兒也跟別人跑了,孩子的成長也就聽之任之。 馬大保幾乎遺傳並繼承了賭鬼的所有缺點,年少時看不出什麼,等到成年後吃喝嫖賭抽無所不精、無所不會,可以說是比他父親更勝一籌。 馬大保敗光了祖業,其實他父親那輩兒就已經敗得差不多了,又開始敗現產。 賣地、當衣服、最後實在沒轍把五間正房扒了兩間,以劈柴價兒把房梁給賣了。 我進屋的時候,馬大保正赤條著上身躺在床上喂蚊子,見我來了趕緊打個招呼半坐了起來。 他畢竟是個長輩。 我叫了聲大伯,然後給馬大保遞了根兒煙。 馬大保樂呵呵地接過去,點著叼在嘴上,問我,「小兔崽子,怎麼想起看你馬伯來了?」 我就嬉皮笑臉地講,想您了唄,路過這兒就來看看你。 馬大保雖然渾渾噩噩可不傻,兩個雞賊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就笑著說,有什麼事兒吧。 見馬大保這樣說我也便不再裝了,直接開門見山問,「馬伯,那東墳那邊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 馬大保一聽是問這事兒,連連擺手說不知道。 他這種反常的情緒更讓我認定他知道一些什麼,為了打消他的顧慮我從兜里掏出一百塊錢。 「馬伯,老沒來看你,這一百塊就算我的心意。 東村墳地那事兒我就是挺好奇的,想問問,沒別的意思。 」 馬大保果然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看我掏錢,這下連坐都不坐了,直接站了起來。 「誒呀,你這是幹啥啊大侄子。 不過年不過節的,咱兩誰跟誰啊,跟我這麼客套。 」 說罷,馬大保把錢揣進兜里。 我笑笑又給他遞了根兒煙,馬大保接過去嘆了口氣,像是有什麼心事一樣。 「當初我父親確實在村東老墳被什麼東西嚇著過,回來就發燒說胡話了。 我那時候還小,也就七八歲。 」我點點頭請他繼續說下去。 「我母親就以為他是耍錢輸了讓人揍的,也就沒太在意。 可後來我父親越來越瘋,怕光怕水,不吃不喝,身上也沒有淤青。 這些反常的表現才讓我們逐漸重視起來。 鄰居就說這是撞見什麼不幹凈東西了,得讓我們趕緊請仙兒消災。 」 「請了嗎?」 「請了,可他媽沒一個靠譜的。 變著法子就是要錢、要吃,花了不少冤枉錢。 」馬大保又回憶起了那段苦痛的經歷,大罵著狠拍自己大腿。 「後來呢?」 「後來——」馬大保牙咬得更緊了,「後來村子里來了一個雲遊四方的女道姑,來我家院兒里說有邪氣。 我一聽,這都看得出來肯定有本事啊。 然後我就請她為我父親瞧病。 」 「瞧好了沒?」 「瞧好個屁啊。 」馬大保罵道,「這女道姑倒是分文不取,卻東打聽西打聽,還要我父親冒死帶回來的東西。 」 「東西?」我聞之心裡一顫,「什麼東西?」 「我父親當晚回來手裡死死攥著一個如意。 」 「如意?」 「嗯,我讓人家看過說叫玉如意。 」馬大保撓撓肚皮,「起先我也不知道是啥東西,後來我偷偷問那些有文化的人,他們說的。 」 我想起在那神秘地下墓室發現的鱗片,難道其中有什麼關聯嗎?我問,「那道姑怎麼知道的?」 馬大保就搖搖頭,「肯定是村裡人瘋傳唄,說我爹窮的揭不開鍋去挖人家墳了,然後盜出來好多寶貝。 他媽的!」 我想想這也倒有可能,對於農村來說,舌頭根子壓死人,無風還起三尺浪,更何況這種新鮮事。 「你給他了?」 馬大保笑笑,「我哪有那麼傻,我跟她又不認識,而且要的是我父親拚死帶回來的東西。 我想這肯定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就多了個心眼兒,說什麼也沒給她。 好幾次窮得揭不開鍋想賣都沒捨得賣,一看見那玩意兒就想起了我爹。 」 第3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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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生長向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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