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您,」柯拉嘆了口氣,「我很想幫您,可是力不能及。 」 奧爾謝基領著她出了橢圓形客廳,一邊向前走一邊說:「左邊的門通往我睡覺的棲木*,右邊的門通往您睡覺的棲木。 」 說完他就退到後面去,他深信教授的遺孀在自己的房間里就能把所有事情都回憶起來。 可是柯拉自然什麼都回憶不起來,她連哪扇門后是她的房間都不知道。 於是她決定把它找出來。 她先去開第一扇門。 門一推就開了——沒上鎖。 門后的房間樣子非常普通,普通得令人失望。 柯拉本來以為會看到棲木,也就是那種高高懸在空中的木棍,她的新相識們可以在上面過夜。 屋裡惟一不同尋常的陳設是一張床,樣子一點也不像床,倒像一個又大又圓的充氣墊子,中間是陷進去的。 柯拉用不著別人告訴她這東西睡起來有多舒服——她整個身體都恨不得撲到墊子上去,這真是一隻雞夢寐以求的床。 「認出來了?」醫生問,他那雙油橄欖一樣的眼睛一直緊盯著柯拉。 「不是認出來的,而是感覺出來的,」柯拉老老實實地說,「我一下子就明白,這就是奧爾謝基先生所說的『棲木』。 」 「完全正確。 」奧爾謝基在她身後應了一句,他對柯拉的聰明非常滿意。 「我真想留在這裡。 」柯拉說。 「你不怕已故屋主的鬼魂來嚇你嗎?」醫生像在開玩笑,不過他只是毗了毗牙。 「我自己就是鬼魂。 」柯拉回答。 柯拉走到辦公桌前,桌子在屋子另一頭,佔了很大一塊地方。 它比地球上的桌子矮得多,而且做成半圓形,以方便教授拿要用的紙張書本。 沒有凳子也沒有椅子,代替它們的是與那張床一樣的墊子,只不過尺寸要小得多。 柯拉看到桌上有兩張照片,一張照片上是加利葉尼一巴巴女士,另一張上是一隻愁眉苦臉的胖乎乎的公雞,除了黃色的翅膀和尖嘴以及紅冠子以外,他全身雪白。 當然,在照片上看不到他的腳和尾巴。 「這就是他嗎?」柯拉問道。 「是的,」助教回答,「這就是我的老師,您的丈夫,加利葉尼教授,被罪惡之手殺害的犧牲者。 」 柯拉拿起自己亡夫的照片。 「我要把它帶走。 」她說。 誰也沒反對。 然後他們又走進已故加利葉尼一巴巴女士的房間。 這個房間與教授的房間一模一樣。 只是在寫字檯上有一頁紙,上面畫著一個小陶罐。 「這是什麼?」柯拉問「難道她是個畫家?」 她用爪子抓起一隻小畫刷,刷子可以很方便地握在爪子里。 「你連這個都忘了,」奧爾謝基難過地說,「可就在一星期前你還是全柯謝羅最好的畫稿修復家。 」 「噢,對了,當然是。 」柯拉附和了一句,她不想讓助教受刺激,他本來就已經夠傷心的了。 她走到鏡子前面。 鏡子下面有一個小架子,上面放著一把小刷子。 刷子是用來梳理嘴邊的羽毛的。 柯拉並沒有因為自己知道這把刷子的用途而吃驚,她看著鏡子。 她已經不再害怕看到自己的模樣了。 一切都會習慣的。 「就在一周之前,這個鏡子照著的同一個身體還是屬於別人的,」很快就連這個想法她都不會感到彆扭了。 「這又是什麼東西?」她問道。 助教沒有馬上回答,他非常尷尬。 「我想,」他終於開口道,「這些小墊子是為這些……預備的,是您親手繡的。 」 「為這些——為誰預備的?」柯拉嚴厲地問,但馬上就明白了助教指的是什麼,自己也變得不好意思起來。 大家繼續沉默著。 柯拉不由自主地從床上拿起那三個綉著十字花形的扁平的小墊子。 「我們是不是該走了?」醫生問。 他覺得很無聊。 「對,」柯拉說,「我們是該走了。 再見,奧爾謝基。 」 回到醫院之後,她和醫生去了山後那座黃色的停屍間,停屍間是個又小又窄的平房,柯拉在那兒看到了教授的屍體。 停屍間里空蕩蕩的,只有這一具屍體。 教授躺在檯子上,黃色的爪子朝上放在肚子上。 柯拉心驚膽戰地發現,她競聯想到了廚房,好像馬上就會進來一個大個於廚師,要給雞拔毛了。 柯拉把亡夫的照片安放在桌子上,可自己卻沒法坐在椅子上——這對她來說就像讓一個人坐在傘把上一樣難受。 她從桌上拿起從星際管理局發來的公文夾,她還沒到這裡時這份公文就已經發過來了:《夫於加利葉尼教授謀殺案》。 可是柯拉實在無法集中精神把這份文件讀下去,心裡一直琢磨著關於生蛋的那些問題。 她本不想給助教打電話,但他是教授謀殺案的惟一證人,因此也成了嫌疑犯。 與他交道打得越少越好。 可是生蛋的事已經成了柯拉的頭號難題,關於這件事除了他之外實在沒人可問。 柯拉給考古學家的住處打了電話。 助教已經睡下了——他疑懼地眨著黑色的眼睛,黃色的眼皮垂下來遮住了半邊眼珠。 「奧爾謝基,」柯拉也不為突然給他打電話道歉就說,「告訴我,你們星球上的母雞生蛋需要幾天?一次要生幾個蛋?生完蛋以後會怎麼樣?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第1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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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皮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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