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事實——作為交換條件。 」陳溫和地說。 演員把頭埋在手裡在那兒坐了一會兒,最後他抬起頭說: 「我願意說出實情,但實情有點兒不同尋常。 我從火車站那晚之後再沒見過希拉·芬——除了今夜。 今天早上我聽說她到了城裡,這消息令我非常吃驚。 你不了解芬小姐,呃,怎麼稱呼您?」 「陳探長。 」查理告訴他說,「是的,我是不了解她。 」 「認識她真是讓人高興的事情,」菲佛半笑著說,「她是個不尋常的姑娘,充滿活力。 我一度非常喜歡她——而且我從未停止過。 希拉走了之後,沒有任何其他女人能讓我動心。 我留不住她——我並不怪她——沒有任何男人能長時間擁有她,她需要浪漫、刺激。 我說過,今早我聽說她到了城裡,這消息令我異常振奮——似乎在九年的沉寂之後我又聽到了她的聲音。 我給她送了鮮花,夾著一張便條,上面寫著:『滿懷著愛——一個被你遺忘了的人。 』我還沒告訴你她性情急躁、狂野、不理智、衝動而且不可抗拒。 我的花兒剛一送到,她就給我打來了電話。 那時我在劇院已經化了妝,準備好上台了。 『鮑勃,』她說,『你必須馬上來,你一定要來,我非常想見你,我等你。 』」 他看了陳一眼,聳了聳肩說:「如果是任何其他女人,我都會回答說:『演出之後再去吧。 』然而,你不可能對希拉說出這樣的話。 『馬上就來』——你只能這樣回答希拉。 」 「這想法很瘋狂,但卻能辦到,因我是提前到劇院的,離上台還有四十五分鐘,我有一輛車,如果快點兒開的話,往返各需十五分鐘。 就這樣,在七點三十分時,我來到大樓一層我的更衣室,把門從裡面鎖上,從窗子跳到劇院外面的小路上。 」 「希拉跟我說起過那個避暑屋,她說她要舉行一個晚會。 但我不想見那些客人——我的化妝還有其他的事情,你明白。 正好,她也想與我單獨見面。 我在大約七點四十五分到這兒,在草坪上見到希拉,我們去了避暑屋。 她以一種奇怪的方式看著我——我當時懷疑她是否還喜歡我。 她的變化令我非常吃驚——跟我在一起時,她是那麼清純、可愛、開心。 好萊塢深深地改變了她,是的,我想誰也不會越活越年輕。 我們倆把寶貴的時間都浪費在回憶過去上了,憶起過去似乎令她快樂。 我擔心時間,不停地看錶,最後我說我必須得走了。 」 他沉默了。 「然後呢——」陳催促他道。 「事情很奇怪,」菲佛接下來說,「我聽電話時就有這種感覺,見到她之後,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似乎她有非常重要的事想聽我的意見。 但當我告訴她我要走了時,她只是可憐巴巴地看著我說:『鮑勃,你還是有點兒喜歡我的,對吧?』她站得離我很近,我把她擁在懷中喊道,『我愛你!』然後,我們,我不必講這些了。 我擁有過那一刻,沒有人能把它奪走。 當時,我又想起了幸福的過去,我的腦袋被對希拉的愛和那可惡的表的滴答聲撕成了兩半。 我匆忙地告訴她,演完劇之後我再過來,而且她呆在這兒時,我每天都會來看她,我們可以一同游泳——我有一個瘋狂的想法,或許我可以重新得到她,或許我本可以做到的——但是——現在——」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可憐的希拉,可憐的姑娘!」 陳沉痛地點頭說:「人們常說,活得太出眾的人會引來厄運。 」 「我覺得沒人比希拉活得更出眾了,」菲佛說道。 他用銳利的目光快速看了查理一眼,說:「探長先生,你一定不要讓我失望,你一定要找到做這可怕惡行的兇手。 」 「這正是我的目標,」陳安慰他說,「你馬上就離開了嗎?」 「是的,我走時她站在那兒——站在那裡微笑著,活得好好的,微笑著,也哭泣著。 我衝出了避暑屋——」 「那是什麼時候?」 「我知道得很清楚——八點過四分。 我跑上車道,在房子前面找到我的車,儘快開回了城裡。 當我從窗子跳進更衣室時,他們正像瘋子一樣敲我的門呢。 我打開門,說我打了個瞌睡,就隨著舞台指導上了舞台。 我晚了五分鐘,舞台指導給我看了他的表——八點二十分,但並不嚴重——我上了台演完了我的角色——我剛演完第一場就有個年輕人打電話告訴了我這個不幸的消息。 」 他站起來說:「陳探長,這就是我的經歷。 我傍晚的來訪可能會對我不利,但我並不後悔。 我又見到了希拉——我把她摟在懷中——為這我願付出任何代價。 還有什麼要我說的嗎?」 陳搖了搖頭說:「暫時沒有了。 請你先留在這兒,可能一會兒還有別的事情。 」 「當然。 」菲佛點頭說。 門鈴響了,查理親自去應門。 黑暗中他看到一個皮膚黝黑、身材粗壯的穿著檀香山警方卡其布制服的人。 「啊,是斯潘塞,」他說,「很高興你來這兒。 」 警官走進大廳,用手牽著一個除非是在熱帶海灘上,在別處都會讓人難以置信的人。 「我是在卡拉卡納路上發現他的,」警察解釋說,「我想你可能想見他,他對今晚都幹了什麼有點兒糊塗。 」 他所指的那個人掙脫了警官的手,對查理說:「相信我還沒錯過晚飯的時間,」他說道,他站在那兒向大廳四處看了看,然後像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摘下了破舊的草帽,說:「我的司機真蠢,他迷路了。 」 他的舉止斯文有禮,衣著卻讓人不敢恭維。 除了拿在他瘦削、長著雀斑的手上的帽子外,他的服飾還包括髒兮兮的帆布褲子,沒系領扣的襯衫,一件破爛不堪的曾是紅色的絲絨上衣,還有一雙鞋子的殘餘的部分,從其中一個洞里露出了他的白色的腳掌。 餐廳的嗡嗡說話聲已經消失了,人們很顯然在聽這邊的動靜,查理立即打開客廳的門帘說:「請進。 」眾人魚貫而入。 穿絲絨上衣的人盯著演員看了一會兒,他那亂蓬蓬的。 有一個月沒修理的黃鬍子下的嘴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陳說:「現在請說你是誰?你住在哪裡?」 這人聳了聳肩說:「我的名字可能叫史密斯。 」 「也可能是瓊斯。 」查理試探著說。 「這只是品味的問題,就個人來講,我更喜歡史密斯。 」 「你住在——」 史密斯先生猶豫了一下說:「不太文雅地說,警官,我住在海灘上。 」 查理微笑地說:「啊,你沿襲了高貴的傳統,如果沒有流浪漢,懷基基海灘會成什麼樣子?」他走到門廊的窗前,把卡西莫叫了進來。 「請搜一下這位先生,」他命令道。 「隨便,」流浪漢同意道,「如果你找到了任何像錢的東西,以上帝的名義,請馬上告訴我。 」 卡西莫只找到很少的東西——一小段繩子,一把梳子,一把生鏽的折刀,還有一個乍看起來像硬幣的東西,原來是枚獎章,查理把它拿了過來仔細看著。 「聖殿銅獎,第三名,風景油畫,」他讀道,「賓西法尼亞藝術學校。 」他懷疑地看著史密斯。 流浪漢聳聳肩道:「是的,看來我得全部交待了——我是一個畫家,但不是第一流的——只是個三等獎,你已經看到了。 一等獎章是金制的——我近來遲早會用得上它的,如果我獲了一等獎的話,但是我沒有。 」他靠近一點兒說:「如果這要求不太過分的話,可否告訴我平白無故地干擾我的生活是為什麼?難道一位紳士在城中辦事時非得被一個胖警察抓著,然後再被一個瘦子搜身嗎?」 「很抱歉打擾您,史密斯先生,」查理禮貌地回答說,「但請告訴我——你今晚到過海灘嗎?」 「沒有,我在城裡。 我出來走走——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原因。 我正沿著卡拉卡納路走著,這個警察就——」 「你去了城中的什麼地方?」 第2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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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駱駝》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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