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唐奈利。 你幾乎給我一個呆在這兒上課的理由。 」 「很高興做件好事,」他說道,大笑起來。 她能從他的眼神中辨別出他的確是這麼想的。 「我會一分不差十點半回這兒和你碰頭。 如果你不在門廳,我找你,行嗎?所以不要驚慌。 不要一個人到處走動。 盡量呆在會議廳,直到和我碰頭的時間。 他不會在那兒幹什麼事,不可能要挾著你又踢又叫地穿過門廳。 」 「唐奈利,我向你保證,我會竭盡全力不被殺害。 」 「好樣的,因為我為今後安排了一些計劃,也許你會感興趣。 」 他眼中那難以抑制的表情,使她的心神大亂。 這也是能夠活著的理由。 第九章 「嗨,羅伯茨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 阿曼達大吃一驚,簡直無言以對。 她從登記表上一抬頭,正碰到瓊·克勞德先生深色的眼睛,深沉中隱含著樂趣。 穿著比他剩下的頭髮稍深一點的灰色套裝。 他伸出一隻手,阿曼達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本能地伸過了手。 他接過他的手抬起送往唇邊。 冰涼的嘴唇飛快一觸,令她的脊椎骨直冒寒氣。 她依然說不出話來。 「你不是羅伯茨小姐嗎?」他問,聲音象抹了蜜一樣潤滑。 儘管是一句問話,但表達了一個男人絕對的自信,他只是證實一個事實。 她盡心盡責寫在表格上的不是那個名字,她迅速把表格揉成一團,塞進包里。 儘管如此,她還是想否認自己的身份。 好奇心驅使她問道:「你怎麼知道?」 他笑了。 「你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小姐。 一個人怎麼可能忘記這樣一張面孔呢?」 這番奉承使她獲得了瞬間的快樂,隨後就明白了言外之意,她的手掌心頓時汗津津的。 瓊·克勞德還在夸夸其談,好象對她的神經緊張很健忘似的,然而,她十分清楚,他在盡情享受每一秒鐘的樂趣。 「莫里斯廚師表演后,你一直在跑來跑去」,他回憶道,「問這問那,做筆記。 後來一位非常好奇的羅伯茨小姐給我在紐約的代理人打電話,然後又給在邁阿密的我打電話。 這並不困難,你怎麼說來著,根據事實推理。 我可以問一下你為什麼今晚在這兒嗎?」 因為這是她的課,她想,他會問他想知道的東西。 真希望他沒問,她是個笨嘴拙舌的說謊者,尤其在壓力之下。 「我是個法式烹飪的愛好者,」她說,「當我在報上看到公告,便抵制不住誘惑。 」 「那麼,也許今晚你可以做權威品嘗者,你可以告訴其他人我們是不是創造了一個傑作。 」 莫里斯廚師悶死在摻了氰化物的巧克力中的情景頓時歷歷在目,清晰得令人厭惡,卻又揮之不去。 她根本沒有把握品嘗瓊·克勞德靠近過的任何東西,更不用說是他創造的。 「非常榮幸。 」她完全在虛張聲勢地撒謊,拚命想著是否曾抽時間把邁克從遺囑中刪掉。 她討厭臨終還要把自己所有世間的財產,留給一個對妻子不忠實的卑鄙傢伙。 」 「我確信。 」瓊·克勞德說著,狡猾地竊笑著。 他已走進了裡面,阿曼達神經質地吞咽著唾液,接著發瘋地翻皮包,直到找出一粒淡藍色的軟豆,才有所平靜。 她吃了兩粒,因為這很可能是她最後的晚餐了。 整個計劃突然開始使她氣餒,特別是在過去的兩天內,經歷了那些倉皇失措的事件后。 她沒有想到瓊·克勞德的能力會提高了這麼多。 該死的喬·唐奈利,等她昏倒在濃味蒸魚或者瓊·克勞德菜單上的任何東西,他可能才會來。 她再一次考慮是不是該迅速離開,到最近的酒吧去。 她付了登記費,跟在瓊·克勞德後面進了會議廳,掃視了一圈她的同學。 只有少部分人,且多半是女人,然而瓊·克勞德彬彬有禮對待他們的樣子,好象他們全是他的觀眾。 隨著課程的進行,阿曼達發現自己正在放鬆下來。 事實上,她正在喜歡這堂課。 她第一次領略那種高盧人的魅力是在薩拉的廚房裡,從那兒的烹飪書的封底上。 現在她又開始陶醉了,恐懼自然消退。 儘管瓊·克勞德遠遠稱不上英俊,但他的舉止很有吸引力,不誇張地說甚至很性感,有點象法國歌星查里斯。 他還有敏銳的頭腦,以及一部分象朱莉婭·蔡爾德,一部分象蓋洛平·古爾麥特的玩世不恭的洒脫。 他邊介紹邊把夾克扔到一旁,捲起襯衫袖子,鬆開紅領帶,調料和指令揚揚洒洒地飛來。 學生們想跟上步伐,鋼筆在,紙上唰唰地奔忙。 阿曼達放棄了烹飪法的記錄,向後一靠欣賞這個表演。 笑聲和著豐盛濃烈的法國葡萄酒,氣氛很活躍。 鋼筆終於都閑置不用了。 一隻肉質飽滿的雞被拎起,挑剔地檢查一遍,隨意地撲通一聲扔到櫃檯上。 當它滑到地板上時,瓊·克勞德戲劇性地聳了聳肩,拾了起來。 「PauvrePoulet,」(法語:可憐的雞)他安慰似的輕輕拍了拍,同情地滴咕了一句。 然後大大方方地把酒潑在雞身上。 阿曼達不清楚給雞潑酒是為了添味,還是為了防腐。 這一切都是一位技藝高超、嫻熟老練的節目主持人的舉止,遠遠比莫里斯廚師有趣。 一個年輕廚師性感的長相使他一炮走紅,獲得名氣而讓正在衰老的瓊·克勞德成為競爭中的失敗者,這太可恥了。 阿曼達發現自己正在這麼想。 甚至在博比·雷的商店,這樣一個偏僻地方的表演,也吸引了許多的人。 這很糟糕,因為過去的兩小時已經使她確信,瓊·克勞德是個真正的、對烹飪有天賦的法國人,而莫里斯廚師似乎越來越象那個被瓊·克勞德稱作的冒牌貨。 她越來越強烈地感到,自己正希望他不是那個殺害廚師的人,但是事實總歸是事實。 他既有機會又有動機,而且,儘管他明確地猜到在受懷疑,卻沒說什麼為自己辯護。 「他應該說什麼呢?」她自責著,「正好放鬆一下你的神經,小姐,不是我在莫里斯廚師的蛋奶酥中摻了毒?」這麼一聲「喂」比打招呼還要逼真。 也許拒絕為自己辯解,就是對他無辜的更強有力的聲明。 見鬼。 這個夜晚——藉助於酒力——正使他的腦袋眩暈。 她強迫自己合乎邏輯地過濾一下整個事件,各種可能性都想到了,把各個名字記在筆記本上:瓊·克勞德;喬納森·韋伯斯特;或許薩拉,如果相信謀殺犯自殺理論;最新補充,蒂納·懷特黑德;遠景有兩個人:失蹤的兄弟以及蘇·埃倫無意中聽到的與薩拉吵架的神秘男人。 客觀地說,瓊·克勞德在這個名單上還佔頭號。 一陣熱烈的掌聲打斷了她的冥想,瓊·克勞德高興得臉都紅了。 「Merci(法語:謝謝),我的朋友,謝謝你們。 咱們明天上第二課再見,到那時,adieu(法語:再見)!」 他與阿曼達的眼神碰上了。 「小姐,你可以呆一會嗎?我們有事要談,不是嗎?」 唐奈利和他的槍沒出現,什麼也不能等。 阿曼達想。 可她還是點了點頭。 他偷偷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十點半了。 唐奈利這會兒會在哪呢? 其他人都走了,瓊·克勞德拿了兩個酒杯,各倒了點酒。 「我先喝,macherie(親愛的)。 」他乾巴巴地說,慢慢呷了一口,盡情品嘗著美味。 第3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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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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