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兩個大漢抓住邦德的胳臂,掙扎是沒用的,他們把他推到走廊里,從寬大的樓梯間下去了。 英格麗德像個瘦瘦的黑色甲蟲站在那裡看著整個過程,周圍是幾條咆哮著的牧羊犬。 那兩個人推著邦德穿過一道門,從另一個松木建造的樓梯間下去了,走進一個通道。 他們把他關進一個小房間,房間里空蕩蕩的,只有一個金屬椅子,用螺釘固定在地面上。 他們用手銬緊緊卡住他的手腕和腳踝,並把他銬在椅子上。 他感覺到這兩個大漢就在身後,而斯莫林,滿臉怒容,與他面對面站著。 邦德激勵自己要挺住肉體的痛苦,甚至要對付蘇聯人經常談論的那種酷刑,即所謂的化學審訊——使用各種手段,把他的思想挖空,把一堆無聊的東西灌進去,迫使他真正的想法深深地進入無意識狀態。 這時,邦德休克了,處於精神恍惚的狀態。 斯莫林,這個「奶油蛋糕」的主要目標,開始心平氣和地說: 「詹姆斯,M帶你去吃午飯,後來又到公園去散步,向你解釋『奶油蛋糕』,他說,如果出了什麼意外,他們就要把你拋棄——對這些話,你最初是怎麼想的?」 斯莫林一開始就說出了邦德深深埋在心底的機密,他可能會對他的審訊者說出只有在最沉重的壓力下才會吐露的秘密。 10 審訊 邦德覺得他的頭腦彷彿遭受了一場似乎永遠也不會停息的旋風的襲擊:難道有人在布萊德斯安裝了竊聽器?定向的麥克風?在公園裡被人偷聽了?有人滲透到M的辦公室里?難道是M本人?不可能。 然而斯莫林知道了。 M第一次私下介紹情況是在公園裡進行的,這是只有邦德才可能泄露的情報。 但是,斯莫林得到了,如果他知道這個情報,那麼,他還知道別的什麼情報呢,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裝傻是不能持久的,但是,他必須拖延。 以便爭取時間。 「什麼介紹情況?什麼公園?」 「行了,詹姆斯,你心裡明白,別來這一套。 我是個意志堅定的蘇聯軍事情報局的軍官。 我們都知道我們的組織能夠互相滲透。 讓我告訴你吧,早在我們讓那四個姑娘發現她們已經暴露之前,我們就偵查到『奶油蛋糕』行動了。 」 「因為我對這個『奶油蛋糕』一無所知,我什麼忙都幫不了你。 」他心裡想,他還只是說那四個姑娘,他沒提到那個男人。 斯莫林聳聳肩。 「你是不是想讓我動硬的,詹姆斯?我們都會經常犯錯誤。 你們的人在『奶油蛋糕』上就犯了一個錯誤。 我們的人讓這個網路一根汗毛沒傷就僥倖溜走了,也犯了大錯,你們是不是有這個成語。 」他發出了最不開心的笑。 「就『奶油蛋糕』而言,我想她們是高高興興地僥倖溜走的,對嗎?」他嚴肅地看著邦德,彷彿打算透露某些秘密。 「她們所有人都是年輕的女人,哦?」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邦德靜靜地說。 「我根本就不知道『奶油蛋糕』。 我只是用汽車帶了我在一次聚會上認識的一個姑娘,結果蘇聯軍事情報局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不否認你們已經知道的事,我是英國情報部門的工作人員。 但是,我們從來不暗中參與任何輕率的計劃。 我們是在調查事實的基礎上工作的……」 「而且你們情報局局長,M,決定不讓你知道。 昨天在攝政公園,你和他一起在俱樂部吃過午飯以後,他把這個曲折複雜的故事告訴了你,但是,這個故事遠遠不是完整的。 然後,他說如果你打算把這些事處理好,把那些『奶油蛋糕』小分隊的成員找來,他會答應你。 他給你提供了信息,可是,他又說他不能批准你的行動,如果你把事情搞得一團糟,無論他還是外交部都不會把你保釋出來。 他們將不得不放棄你。 這要由你決定,你像個任性的外勤人員,結果你答應了他。 現在,我的問題是,當他把這個小小的計謀告訴你的時候,你有何感想?」 「我沒有什麼感想,因為沒有這回事兒。 」 這時出現了長時間的沉默,斯莫林從牙縫裡直吸涼氣。 「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不打算跟你要任何花招。 不要讓我動用武力。 我不能跟你在這兒耽誤時間。 我們要用小小的注射來解決問題。 我要在今天夜裡把報告寫好,那時還有個重要的客人要來。 」 他轉過身子,用德語和俄語對幾個警衛說了些什麼。 從邦德能夠聽懂的來看,他是在告訴他們,把醫療器械拿過來,然後,就不再理睬他。 那兩個漢子中的高個子問他要不要幫忙。 「我自己能錄音。 這個犯人跑不了。 現在你去取東西吧。 」 光是斯莫林的態度就讓他們飛快地服從命令了。 一個漢子幾秒鐘內跑回來,推著一輛醫用小推車。 斯莫林把他打發走了,走向一面牆壁。 邦德第一次看到一排小開關,斯莫林小心地把它們合上了。 然後,他轉過身來,走到小推車前,開始準備皮下注射器。 在這同時,他溫和地說起來,甚至沒向邦德那邊看一眼。 「我已經把監聽設備關閉了,這樣就沒有人能夠偷聽我們了。 那些傢伙里有一個是克格勃——這消息可太糟糕了。 在我的小組裡也安插了幾個。 他們當中只有兩個人可以確信是蘇聯軍事情報局的人,就連他們,有時也會不聽我的命令。 你應該知道,這種注射液和蒸餾水一樣,沒有什麼損害。 只有通過這種方法,我才能把事情安排好,我們才能不受干擾。 」 「你到底說的是什麼呀?」邦德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低得像耳語。 他必須小心翼翼。 對斯莫林這樣的人可不能相信。 「我和你說的是真話,詹姆斯-邦德。 」斯莫林舉起了注射器,拿過一個小瓶。 他把注射器扎到小瓶的皮塞中,汲滿藥液,噴出一股水霧,把所有氣泡都排掉。 「我現在說說我和艾爾瑪是怎樣逃跑的。 對不起,我說的是海澤爾。 我一直隱瞞著這個事實:瓦爾德-貝爾辛格——就是你們的京格爾-白斯里——是『奶油蛋糕』的核心人物。 我這樣做是為了掩護我自己和蘇珊娜。 」 「蘇珊娜?」邦德問道,這時斯莫林拉過他的胳臂,準備進行注射。 「我的同事,蘇珊娜-迪特里希。 我隱藏了和她的曖昧關係,還有那陰謀。 我還警告了那四個姑娘,因此,她們能夠在克格勃抓到她們之前跑出來。 這不是海澤爾乾的,當然,她可能認為這是她的過錯,她太急於把我搞到手了。 」他把注射器刺進皮膚,但邦德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如果有人進來的話,你就假裝昏迷不醒。 事實上,如果你只是讓你的大腦休息一下,閉上兩眼,那倒是件好事。 」 「就我所知,」邦德說道,他的聲音仍然像是悄悄耳語,「是你這個蘇聯軍事情報局打入東德情報局的間諜向那幾個姑娘透風提供消息的。 」哎呀,上了圈套了,他心裡在想。 我已經承認了。 斯莫林彎下腰,靠近邦德的耳朵,裝著讓他舒服一些。 「是的,我不得不給她們透風,就像你說的。 詹姆斯,請相信我,我是在克格勃拉起警笛幾秒鐘之前向她們透風的。 可是,現在呢?好了,我再也不能阻擋他們的追捕了。 首先,那是一個克格勃小組——嚴格地說,是兩個小組——把『奶油蛋糕』的特工暗殺了。 第二,我猜測,今天夜晚的貴客會帶來這個消息:瓦爾德-貝爾辛格爾已經悄悄地溜之大吉了,正如倫敦的犯罪團伙說的一樣,一起跑的還有我的好同事和朋友,蘇珊娜-迪特里希。 」 「真的嗎?」邦德打算繼續聽,沒有進行評論。 他現在走得已經太遠了。 「他兩個星期以前就請假離開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負責這個案子的克格勃軍官現在可能已經根據情況推斷出來了,而且會有一個A.P.B.盯上貝爾辛格,或者,叫白斯里。 這就把我也完全暴露出來了,這就意味著如果事情出了差錯,我也必須馬上逃跑,正如我事先說過的那樣。 」 「你向誰說過?」 「我最親愛的海澤爾是一個,她的頂頭上司,斯威夫特,是另一個。 還有你的上司,M,在很大程度上,我向他說過。 」 「你是不是說,馬克西姆,五年前你在某個地方就做了叛逃者?」 「對。 」 「你打算讓我買你的賬,相信你?你,你這個一半蘇聯血統,一半德國血統的人,你這個德意志民主共和國情報局的打手?你這個讓許多人仇恨的傢伙?你這個只聽命於莫斯科的忠實軍官?我不相信。 這一點兒道理都沒有。 」 「這恰恰就是你不肯買賬的原因,詹姆斯。 你只能這樣做,因為如果你不這樣,你就死了。 我也是一樣,事實就是如此。 你,海澤爾,文比,我,最後還有蘇珊娜和白斯里。 如果你不買這個賬,不按照它去行動,我們都會完蛋的。 」 「那麼,你給我證明一下,馬克西姆。 」 「難道我沒有給你證明過嗎?我剛才問你M對介紹情況時的反應,難道還沒證明這一點嗎?如果不是親自聽他說,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這件事。 」 邦德等待著,心中還在警惕。 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態,知道自己沒有受到藥物的影響。 這是確實的。 他越聽越覺得斯莫林的故事可信。 第2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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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交易》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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