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這一局是輸定了。 」瑟尼納說道,她的好奇心從來沒有這麼強烈過。 「可是我有時在想,如果米歇爾不能對自己說出的話負責的話,如果他不回來呢。 他得到消息后已經非常失望,可是他無法與命運抗爭。 訂婚如期舉行了……現在結婚已經提到議事日程上來了。 我猜想不幸的人順從了。 自從我告訴他西蒙娜已經住進了健康中心的那封信后,他就再也沒給過我任何消息。 」 「您向他提出來過嗎?」 塞西爾聳了聳肩。 「他現在不自由了。 」她說,「您知道巴爾幹的形勢已經惡化到什麼程度了。 西里里成了中央帝國大獻殷勤的對象……我根本就不看報紙,但總還要樹覽那些大標題。 」 「那麼信呢?」蒙古喬問道。 「我會說到的。 西里里被國內的各種各樣的運動搞得焦頭爛額。 尤其有一個民族主義政黨提出讓西里里依附於匈牙利。 」 「現在一切都清楚了。 」瑟尼納大叫起來。 事實終於顯現出來了,如此清晰明了,讓他可以安心地休息了。 他為獲取的大量極有價值的東西而欣喜。 大公、西蒙娜、塞西爾,在搖撼著歐洲並可能引起大騷亂的暴風雨中是微不足道的。 信件……這些可憐的情書……它們此時卻具有了極其重要的歷史價值……好像特快專郵的郵件,好像這麼多的紙已經把火種撒到了全歐洲。 而他,羅平…… 「我概括一下。 」他說,語氣十分粗魯,致使談話者們大吃一驚,「這個政黨由奧地利資助。 如果西里里加入了中央帝國的小圈子,平衡將受到威脅。 塞爾維亞轉向它的右翼,被迫淪落到無能的地步。 奧地利-匈牙利聯盟把它的影響已經擴展到了整個亞德里亞國家,優柔寡斷的義大利將會完全癱瘓。 相反地,通過大公的婚姻,西里里將成為塞爾維亞的聯姻國,形勢將變得於我們有利,我們在匈牙利和保加利亞之間伸進了一隻腳……這是宏偉的、可怕的事情……讓匈牙利人和西里里人把手伸到大公的信件上……讓他們把它公佈於眾,這完全可以做到。 那麼就不再有這個婚姻!不再有這個聯盟!還有可能在西里里發生暴動。 民族主義者的尊嚴是不允許一個塞爾維亞人,而且是怎樣的一個塞爾維亞人……一個正統的大公……對他們的公主使用這些污穢的語言的。 」 他心慌意亂地住了口,覺得自己手中握著能夠使巴爾幹這些國家的這一火藥庫炸飛的雷管。 「您明白嗎,」他以一種不肯定的語氣低聲說道,「俄國不會讓人入侵塞爾維亞的,而法國又是俄國的同盟國……現在是決定要和平還是要戰爭的時候……這裡……我們微不足道。 然而正是這微不足道,這無法估計的因素,將會使天平發生傾斜……塞西爾……好好想一想,您應該告訴我這些信在什麼地方。 」 「可是我並不知道。 」塞西爾大聲叫了起來,「我不知道西蒙娜把它們藏在什麼地方了,因為她已經記不起在她出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了……」 「我不明白的是,」蒙古喬說,「您的那些西里里人是怎麼知道有這些信的呢。 」 「這是明擺著的。 」瑟尼納說,「誰治療的西蒙娜呢,在默東的精神病院?……拉斯羅-斯傑克利,一個匈牙利人,肯定是西里里依附奧匈聯盟的一個擁護者。 西蒙娜無意間在他面前談及……藉助於他的催眠療法,他獲得了其它的情況,這是可以使全部事件得以再現的……他立即與某些狂熱者接頭會晤,我們已經知道接下來的情況了……他們襲擊了您,塞西爾,因為他們認為您保存著這些信件……或者您知道它們在什麼地方……他們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地取回這些信件。 他們毫不手軟地殺人……實際上他們已經這麼幹了……塞西爾,我們應該呆在您的城堡里,藉以自衛。 信件肯定在那裡。 我必須在他們之前找到它們。 大公什麼時候娶公主?」 「三周之後。 」 「多於十五天。 我給自己規定八天實現……只要它們沒被毀掉。 」 「噫!這不會的。 」塞西爾證實道,「我可以肯定它們沒有被毀掉。 我妹妹把它們看得比命還重。 」 「但確切說,他曾經試圖自殺。 她難道不會撕掉、燒掉它們,在……」 「不。 因為斯傑克利在找。 這就是說他知道,通過他從西蒙娜那裡擠出來的某些提示,它們還在……只是他不知道寄藏的地方,而西蒙娜本人也忘記了具體地方。 」 「完全正確。 」瑟尼納十分讚賞地說。 他站起來,雙手插在口袋裡,低著頭在客廳里踱了幾步。 這一局的可怕賭注一時使他技窮了。 他所有的想法、想象交織在一起……歐洲!……西蒙娜!……這個有千百個隱蔽角落的城堡!……一件必須解決的國家間的事務卻又不能要求當局的幫助……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還有瓦朗格雷,他是外交部長……瓦朗格雷能夠在眨眼功夫明白……可是隨後呢?……他將會與他的內政部同仁取得聯繫……沉重的警察機器要在幾天之後才能開始行動,新聞界也會吹噓某些事情……甚至就在國王和大公來訪的時候……絕對不行!況且瓦朗格雷能接受這難以置信的故事嗎?所以最後,一切偃旗息鼓,這一切都會被視為一個女瘋子的一派胡言!塞西爾看到過信。 她並沒有念這些信。 西蒙娜或許誇大了它們的內容……她的神經病,以一種陰鬱的方式,或許比人們想象的時間還要早就開始了……大公回了他自己的國家,她或許一頭扎進了想象的愛情浪漫曲中,卻又如此殘酷地被打斷了……其實,西蒙娜本人就是一個謎。 而這個謎,他必須獨自一人讓它暴光。 這個女孤獨者的細膩感情讓他害怕。 這個習慣於戰鬥和勝利的男人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無能。 他又對著塞西爾說了起來。 「好啦,」他說,「請幫我把這始終處於黑暗中的一點撥亮吧。 我們假設,就在剛才,您的妹妹曾經試圖自殺,因為她認為大公已經屈服於加在他身上的壓力……不過沒有什麼可以完全肯定的。 您本人,您曾對我說他也許會信守諾言。 您看到了困難嗎?……按理說,西蒙娜只有在收到絕交信后才會往自己的腦袋上開槍的。 其實,是她的精神病促使大公放棄了他的計劃的……是您的妹妹首先斷絕了來往。 我堅持認為,這其中有一個謎。 您堅信米歇爾沒有寫絕交信,因為您的妹妹未向您談起過?」 「我注意著信差。 不過,其實這極有可能有一兩封信逃過了我的監視。 」 「那手槍呢?它本來就在城堡里嗎?您知道它放在何處嗎?」 「不。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弄到它的。 」 「槍現在在哪兒呢?」 「我想法戎老爹把它處理了。 不過我要向您再說一遍,那天,在我們大家來看,西蒙娜表現得很正常。 法戎一家能夠為您證實這一點。 」 「於是在晚上便發生了某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它是如此殘酷,以致您的妹妹突然決定自殺,用她肯定藏了很久的一件武器……不,這不可能!」 「可是她既然已經瘋了。 」蒙古喬說。 「瘋是在以後,而不在此之前。 塞西爾剛剛向我們證實過她表現得十分正常。 我還是弄不懂……夠啦!……這些信,您肯定也找過。 」 「是的。 」塞西爾說,「我到處亂翻。 不過我想,為了找到它們,非得把這座城堡一塊石頭一塊石頭地拆掉不可。 它們並不多,只有十五封信左右……只是一個小包而已。 」 「可是西蒙娜應該把它們藏在自己身邊。 一個熱戀中的浪漫姑娘,不會把她甚至視為生命的信件藏在一個偏僻的地方的。 」 「我是從搜查她的房間開始的……我確實找了每一個角落……但當時我並不知道這些信件會有如此重要的政治意義。 因此,我也就沒有堅持下去。 我假想它們已經丟了。 」 「您準備賣掉這座城堡?」 「應該這麼做。 我的父親把他的遺產一分為二:一方面是城堡,他把它留給我是因為他知道我是一個能動腦筋管理好住宅的女人。 另一方面是有價證券、股份、俄羅斯基金。 總之,是一筆被凍結的資本,是為了西蒙娜的精神病。 我只得面對,藉助於我自己的智慧,去花費相當可觀的費用。 然而,這座城堡使我產生了最怪的回憶……我絕不想再回到那裡去。 」 「但這是十分必要的呀。 」瑟尼納儘力堅持道,「我們只有兩種辦法取回這些信件。 或者我們隨便找尋,到處搜索……這將耗費我們很多星期,而結果還很難說……或者繼續斯傑克利所乾的,他並不蠢,而且開始得很漂亮……他做了什麼呢?……為了獲取意識的碰撞、火花,他試著把病人重新放入家庭氛圍之中,它們可以使西蒙娜恢復記憶。 寄藏點肯定在城堡中,但它首先在您妹妹的大腦里。 最行之有效的辦法是從那裡把它掏出來。 」 「您有什麼建議嗎?」塞西爾問道。 「首先,馬上出發。 現在十點鐘。 斯傑克利和他的同夥們應該正在進行緊急磋商。 我們就充分利用這段時問。 當然啦,我們乘坐我的車子。 第二點,要讓當地人以為只有您一個人在城堡。 我們的在場,您的妹妹、蒙古喬和我本人,應該不讓別人知道。 必要時,法戎一家可以到邊遠的村鎮去採購東西。 當然了,他們隨便找一些借口,不讓任何人進來。 此外,不再接待任何一個買主,因為我要去公證員那裡辦一份買賣選擇權書……這種謹慎阻止不了我們的敵人試圖干出些事情來……您想得好,他們絕不會放棄的……但是我在這裡……儘管放心吧,塞西爾。 」 「我信任您。 」 第2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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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藥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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