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問:「派出所在哪裡? 那人好像把嘴向前面努一努,再來一個不開口。 我提著喉嚨問:「喂,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這樣子裝聲做啞? 「包先生,性急做什麼?馬上就到了。 」他的聲調是冷峭的。 「到什麼地方? 「你立刻就可以見到你的朋友。 我聽他的口氣有些蹊蹺,忙喝問道:「你領我往哪裡去? 那人仍只做沒有聽得,不理會。 我感覺到局勢的惡化,定定神,把車窗的帘子揭開些。 車子正在一條狹路上進行。 路旁已沒有電燈。 月光照見路上的屋宇很稀少。 地點已近乎荒僻。 唉!我受騙了! 我的手插進了衣袋,立刻摸出了手槍。 我厲聲喝道:「車夫!快停車!」 車子沒有停,車身加強了顛簸。 那車夫似乎不聽得,只管揮鞭前進。 我知道他們倆果真是同黨。 我把槍送出了窗外,喝道:「快停車¥要不然,我要開槍了! 車子依舊加速地進行。 砰! 我向空虛開一槍。 槍聲在靜夜中分外響亮。 可是車子還不停。 那分應的人冷笑道:「朋友!別起勁哩!靜坐一會,包管你有個著落。 怒火在我的心頭熾灼。 我就移過槍口,對著那人的胸膛。 我又喝道:「『賊!你快叫他停車1快!要不然。 我馬上打死你! 那人的身子略略向後退些,好似有一二分畏懼。 他低聲道:「停車就停車,也值得這般大驚小怪!」他把頭伸出車窗去。 「喂,老八,停車。 蹄聲一陣子雜亂。 車子果真在收煞住。 我不等車子停穩,早准開了車廂的門,趕緊跳下來。 地點很荒涼,車子停在一條小路上。 一邊是荒地,一邊有幾所零落的屋子,但不見燈光。 月光恰被雲陣掩住了,遠望是一片黑漆。 怎麼辦?我已經鑽進了匪黨的圈養,繩子雖還沒有抽緊,我的自由顯然已喪失了一半!我步行回去罷?這方法不見得聰明。 我記得霍桑常說在危機臨頭的當兒,只有迎頭前進,才可以找出路,退縮保守會走入失敗的門。 我手裡有槍,這個嫌我的匪徒似乎沒有,否則他不會不拿出來。 那末我索性控制他,強迫他把車子駛回去,到了比較有人跡的所在,再設法對付這兩個人。 我的計算在時間上原只有十多秒鐘。 我正準備把槍控制車上的人,那人忽也跟隨下車,而且比我先開口。 「包先生,你打算怎麼樣? 「把車子開回去!送我回旅館!」我把槍口對住他。 那人遲疑了一下,說:「也好。 不過我的同伴們正在等你會談一談——」 「別多說。 把車子調過來。 那人果真揚一揚手。 車夫便將車子調頭。 路太窄,調頭相當費工夫。 我的槍仍小心地瞄著他。 那人果真沒有武器,我的心安定了些。 車子調好了向,停住了。 他說:「上車啊。 「不,你先上去。 他果真點點頭,回身上車去。 他的左足踏上了車板,突的回過身來,對準我的執槍的右腕上猛力一拳,手槍便砰的落在地上。 唉!我大吃一驚,急忙俯身去抬手槍。 那人的拳頭落在我的頭頂上。 我忍著痛,放棄了抬槍的企圖,舉起右手回一拳。 拳頭擊中他的胸口。 他站不穩,上身便跌進車廂門裡去。 我正想再敬他一拳,猛覺得背後的腳步聲。 那車夫也來助戰了。 我把身子一旋一蹲,射出右腿,來一個金剛掃地。 車夫的個子雖比較結實,可是不中用,給我一掃就好倒。 哈!我很高興,趁著蹲踞的姿勢,我又重新抬取墜落的手槍。 巧極,一拾即到手。 我正待射擊,那跌在車門裡的人忽從袋裡掏出一塊白白的手巾,向著我臉上一丟。 我頓覺有一種奇異的臭味直刺鼻管。 那人又撲在我的身上,按住我臉上的白巾。 我覺得頭暈目眩,好像腦球中的血管已全數迸裂,我的四肢也突然癱瘓了。 當這模模糊糊的時候,還有一種殘餘的意識;我覺得我自己已經墜入賊黨的陷阱中了! 八 陷阱中 我重新張眼的時候,自覺在一間暗瞟的小室裡面。 我坐在地上,背部靠著什麼牆壁,鴨舌帽沒有了,袋中也空了。 我抬頭一瞧,旁邊立著一個渾身黑色的人。 幽暗的燭光,照見那人血活滿面,很可怕。 我雖已醒了,彷彿還在夢裡,不知道我已到了什麼地方,又怎樣能到這裡。 我記得我在車子門口受了那黨人的悶葯以後,就昏昏沉沉地失掉了知覺。 他們怎樣擺布我,我完全不知道。 但是這血污滿面的人,又是什麼樣人?看起來他似乎還沒有惡意。 否則他趁我昏迷的時候,盡可結果了我,又何必等我醒過來? 那人忽將兩手在我的額角上用力摩拳。 我料他不致於害我,也不抵抗。 其實我這時候四肢軟弱,氣力還沒有回復,要抵抗也不可能。 那人替我撫摩了一會,我果然更清醒些,鼻孔中噴得一股霉濕氣。 「包朗,你覺得怎麼樣?可清醒些? 聲浪很熟悉。 我吃一驚,仰面一瞧,那人就是我的朋友霍桑! 第1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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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指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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