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邁登先生,」伊登說道。 「高爾夫、高爾夫、高爾夫!」邁登咆哮道,「它比威士忌更讓人墮落。 我告訴你,如果我要是整天在高爾夫球場鬼混的話,我肯定干不到今天這個樣子。 如果你父親還有點理智的話——」 「我已經聽夠了!」伊登說道,不耐煩地站了起來。 邁登的態度立刻改變了。 「對不起,」他說,「可是你得承認這事確實讓人煩躁不安。 我希望項鏈今天就能上路。 」 「天還早呢,」伊登提醒他,「也許已經啟程了。 」 「希望是這樣,」邁登皺了皺眉頭,「實話相告,我不喜歡這樣拖拖拉拉。 」他憤怒地抬起頭,走出了屋子。 鮑勃·伊登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 邁登,這個擁有上億元財產的富翁,竟然對這麼一條項鏈死咬住不放。 小夥子琢磨著。 他的父親已上了年紀了,而且遠離紐約商界,他會不會在項鏈估價上犯了一個引人注目的錯誤?是不是能值更多的錢?——邁登之所以急於早點得到項鏈是擔心父親知道自己判斷錯誤后取消這筆交易嗎?當然,亞歷山大·伊登已許下了諾言,不會再有什麼變動,但儘管這樣,邁登可能也會擔心出什麼差錯。 小夥子慢悠悠地走到院子里。 昨晚刺骨的寒風早已不見了蹤影,整個沙漠都置於無情的烈日的烤炙之下。 院子里雖然隨處也可以見到沙,但卻呈現著一片生機。 胖胖的雞雛和高傲的火雞在圍欄里大搖大擺地走來走去。 伊登停在一片草莓圃前,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紅紅的誘人的果實。 院子另一側那光禿禿的白楊樹上已經掛滿了芽苞,無聲地宣告著那兒將會有一片受人歡迎的綠蔭。 很奇怪在這片荒涼的沙漠上竟會有這麼多東西生存。 伊登迴轉身,看見院子另一角有一個很大的蓄水池,已近半空——若是八月的某個下午再來看這個蓄水池,那肯定是一道怡人的風景。 他接著往回走,在托尼身邊停下來,托尼正無精打采地蹲在架子上。 「吃了嗎?」他學著陳對托尼說。 托尼精神一下子振作起來,「還沒有。 」它答道。 「噢,真可憐,」伊登戲謔地說了一句英語。 「幾分鐘就好嗎?」托尼無精打采地說。 「也許吧,不過我聽到的卻不是這樣。 」伊登邊說邊繼續往前走。 他在想陳查理此刻正在幹什麼。 很顯然這個偵探聽從了桑恩的命令不敢再靠近這隻小鳥了。 這並沒有什麼可驚奇的,因為秘書的窗戶正對著托尼的架子。 回到客廳,伊登拿起一本書。 差幾分十二點時他聽見院子里傳來霍拉斯·格利雷的哮喘性咳嗽聲,他知道是威爾·霍利開著他的老車來了。 他站起身把霍利迎進了客廳,編輯的笑容中露出幾分警覺。 「你好,」伊登說,「邁登和桑恩在那邊,正給你準備談話稿呢。 請坐。 」他靠近霍利,悄悄地說:「告訴你,那串項鏈我沒帶來。 我和邁登的交易還沒結束。 」 霍利專註地看著伊登:「噢,是這樣。 我昨晚還以為你一切順利、大功告成了呢。 那麼你打算——」 「以後再告訴你吧,」伊登打斷他說,「我今天下午也許會進城。 」他提高音調:「很高興你來了。 你進來之前我正覺得沙漠有些枯燥乏味呢。 」 霍利笑道:「振作起來。 我有東西給你。 一件聰明才智薈萃的東西。 」他遞過來一份報紙,「這周的《埃爾多拉多時報》,油墨還濕著呢。 讀讀有關路易·王的舊金山之行,還有各色各樣的新聞報道。 」 伊登接過遞來的報紙——八小頁的版面上既有新聞又有廣告。 他坐進椅子里。 「嗯,」他說,「看來周二晚上婦女舉辦的救助餐很成功,那些女士們確實做了不少工作,值得一誇。 」 「不過,最最刺激的部分還在裡面呢,」霍利說,「第三版,你可以讀到山裡的野狼越來越猖狂了,很多人都在挖陷阱捉狼。 」 「這麼多狼,」伊登看了幾眼說,「亨利·格拉頓真是太不幸了,他為出門在外的狄克先生家看的雞,不知還能剩下幾隻。 」 霍利站起身,獃獃地俯視了一會兒他編輯的那份小報紙。 「我曾和米切爾一同在《紐約太陽報》工作過。 」他傷感地回憶說,「不要讓哈利·佛萊德蓋特知道這些,好嗎?哈利認識我的時候,我是個堂堂正正的大記者。 可現在——」他走到屋子另一端,「不提這些事了。 哎,順便問你一下,邁登有沒有向你展示他的槍支收藏啊?」他指著那面掛滿槍的牆壁。 鮑勃·伊登站起來,跟在他後面。 「沒有啊——他沒有。 」 「很值得一看,可是上面落滿了塵土——嗯,我想路易·王肯定不敢碰它們。 幾乎每支槍都有一段故事。 看——每支槍都有一張列印的卡片。 『贈給匹·傑·邁登』,落款是『蒂爾·泰勒』。 泰勒是俄勒岡最棒的警察局長之一。 這兒——看這支——簡直像個美人兒。 比爾·蒂爾格曼贈給邁登的。 你知道嗎,這支槍可是一些歷史場面的見證者,參加過搏殺戰鬥的,有年頭啦。 」 「能講講這隻凸凹不平的槍的來歷嗎?」伊登問。 「曾經歸『玩童比利』所屬,」霍利說,「你可以在新墨西哥打聽一下比利的名氣。 這兒還有巴特·馬斯特遜曾經用過的槍。 不過這些收藏中最出色的還要屬——」霍利的眼睛在牆上掃了一遍——「這些槍中最棒的一支——」他回頭失望地對伊登說,「不在這兒了。 」 「有支槍丟了嗎?」伊登問道。 「好像是。 是支最早生產的科爾特牌——四五式的——一是曾經在本地演過不少電影的比爾·哈特送給邁登的。 」他指著牆上一塊空出來的地方,「那支槍曾經是放在這兒的。 」他補充了一句,走到一旁。 伊登抓住他的外套袖子,「等一等,」伊登用低低的、急切的聲音說,「你聽我說。 這兒丟了一支槍,標牌也丟了。 那幾個托著槍的釘子還在那兒。 」 「是這樣。 這有什麼好激動的——?」霍利驚奇地問道。 伊登在原來掛標牌的牆上摸了摸說:「掛標牌的地方沒有塵土,這說明了什麼?這意味著比爾·哈特的槍是最近幾天才被拿走的。 」 「小夥子,」霍利說,「你在說些什麼——」 「噓——」伊登示意他不要說話。 門開了,邁登和桑恩先後進了屋。 富翁站在那兒,專註地看了這倆人一會兒。 「早上好,霍利先生,」他說,「我答應給你的談話稿在這兒。 你是要馬上發往紐約嗎?」 「對,我今天早上已跟我那兒的同事說了。 我很希望得到您的談話稿。 」 「好吧,並沒有什麼震撼人心的見解。 我希望發稿的同時請你說明一下你是在哪兒採訪到我的,這樣也許會緩和一下那些曾經被我拒絕的紐約記者的氣憤。 你不會改動我的話吧?」 「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改動,」霍利說,「我現在必須馬上回城。 再次感謝,邁登先生。 」 「不客氣,」邁登說,「很高興能幫你一把。 」 伊登隨著霍利走到院子里。 到了屋子裡的人聽不見他們說話的地方,編輯停了下來。 「你似乎對那隻槍頗為關切。 怎麼回事?」 第1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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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鸚鵡》
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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