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呢?」陳聳了聳肩,「人死了,不會再說三道四的,鸚鵡也一樣。 托尼和我一樣能說漢語。 我和托尼再也沒有機會在一起瞎侃了。 」 伊登兩手抱住腦袋。 「唉,我有點暈了。 」他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回想一下,」陳建議道,「我以前說過,鸚鵡自己不會編話的,它只是機械地重複。 當托尼晚上叫道,『救命……殺人啦……放下槍』,即使是老太太也有充足的理由認為它是在重複最近聽到的話。 它之所以重複那些話是由於——由於什麼?」 「快講吧,查理。 」伊登說。 「由於這之前發生的事。 我在考慮是什麼使它叫起來——也許是秘書馬丁·桑恩卧室里突然亮出的燈光。 」 「查理,你還知道什麼情況?」伊登問。 「今天早上我在桑恩屋子裡做些婆婆媽媽的收拾工作,我發現牆上的一處掛畫被挪動了的痕迹。 我仔細看了一下,注意到畫是最近才被移動的。 為什麼畫被挪動了呢?我把掛畫掀起來,發現後面有一個像是子彈鑽出的洞。 」 伊登倒吸了一口氣:「子彈!?」 「對,一顆子彈深深地陷在了牆中,一顆本來對準那個喊救命的不幸的人但卻打偏了的子彈。 」 伊登和霍利又吃驚地相互對視了一下。 「嗯」,編輯說,「就是那支槍——比爾·哈特的槍——從容廳丟失的那支,咱們快跟陳先生說說吧。 」 陳聳聳肩。 「不用麻煩了,」他說,「我昨晚已經注意到客廳牆上那支槍空下的位置。 我在垃圾桶里還找到了這個。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揉皺的卡片,上面列印著:「贈給匹·傑·邁登。 威廉姆①·斯·哈特,一九二三、九、二十六。 」霍利看了看,點點頭。 陳接著說:「我整天都在尋找那隻丟失的槍,到現在還沒有發現影蹤。 」 ①英語中「威廉姆」的昵稱為「比爾」。 ——澤注 威爾·霍利站起來,熱情地和陳握了握手。 「陳先生,」他說,「我想你是對的。 」他轉身對鮑勃·伊登說:「不要再向我徵詢意見了,你應該聽陳先生的話。 」 伊登點點頭,「我會的。 」 「仔細想想吧,」陳說,「聽一個老太大的話,那多沒面子啊!」 伊登笑道:「請原諒,查理。 我真誠地向你道歉。 」 陳微笑著說:「謝謝,那就這樣定了?我想今晚不要交出項鏈。 」 「不交,當然不交。 」伊登表示贊同,「我們踏上了一條前途未卜的路。 從現在開始,我一切都聽你的,查理。 」 「你曾經也是個一流的預言家。 」陳說,「度假中的郵差仍喜歡走長路——我在沙漠中也不會忘掉自己的職業。 我們回到邁登莊園后再接著偵探。 也許有人會說,既然邁登在那兒,把項鏈給他算了。 但這樣我們可不佩做正直的美國公民。 如果我們交過項鏈就走開,真相就會被掩埋,罪犯也得不到懲治。 現在項鏈的交易應該放在第二位。 」他把有關托尼死因的證據收起來放回口袋。 「可憐的托尼,今天早晨它還說我,嫌我話說得太多。 結果這句話卻像回飛鏢一樣刺中了它自己。 我該去買菜了。 十五分鐘后在旅館門口見。 」 陳出去后,霍利和伊登在那兒沉默了好一會兒。 「嗯,」編輯終於開了口,「我錯了——都錯了,邁登莊園看樣子是出了什麼事。 」 伊登點點頭,「是的。 不過,到底是什麼事呢?」 「整整一天,」霍利接著說,「我都在考慮邁登給我談話稿的事。 他沒有任何明顯的原因就打破了他一貫嚴守的做法。 為什麼呢?」 「如果是問我的話,還不如不問。 」伊登說。 「我不是在問你——我自己有答案。 借用查理的話,『仔細想想』,這件事——怎麼會這樣呢?邁登知道有些習慣遲早是要有例外的,他接受採訪也許是因為他看到他需要新聞界朋友的幫忙,所以他這次放下了架子。 我的分析對嗎?」 「嗯,聽起來很合邏緝,」伊登表示贊同,「有些事聽起來確實是這樣。 我離開舊金山時告訴爸爸,我很希望能遇上一樁神秘的謀殺案。 現在離我期望的差遠了。 沒有屍體、沒有兇器、沒有作案動機,沒有謀殺。 什麼都沒有。 我們甚至無法證實有人被殺了。 」他站起身,「我該回莊園了。 莊園——我在那兒能幹什麼呢?四處遊盪、漫無目的。 」 「你跟好你的那個中國同伴,」霍利建議道,「那傢伙不錯。 我覺得他會和你共渡難失的。 」 「希望是這樣。 」伊登答道。 「要睜大眼睛,」霍利補充道,「不要冒險,如果需要幫助,不要忘了通知威爾·霍利。 」 「絕對不會忘的。 」鮑勃·伊登答道,「再見,也許明天就能見到你。 」 他走出門去,來到「沙漠邊緣」旅館前,在路邊等候。 今天是星期六,埃爾多拉多擠滿了牧場主、農夫,個個都是瘦瘦的身材、古銅色的皮膚,穿著咔嘰馬褲和花色的代木工裝——在這些簡仆的人們看來,這兒便是都市。 路對過是理髮店、撞球房,很多人聚在那兒擲骰子,另外一些人斜靠在楊樹木段上,談論著公路,莊稼、政治。 跟他們相比,鮑勃·伊登覺得自己像是火星上的來客。 不久陳開車過來了,在街上拐了個彎兒,把車停在小夥子面前。 伊登上了車,他看見這位偵探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旅館的門口。 伊登坐穩后,隨著陳的目光望去。 一個男人從旅館里走了出來——這個人與周圍穿戴隨便的牧場主、農夫迥然不同,非常顯眼。 他穿著一件緊緊的、一直扣到下顎的風衣,一頂氈帽低低地壓到戴著墨鏡的眼睛上。 「知道那是誰吧?」伊登說。 「嗯,」陳答道。 車沿著街道往前行駛。 「我想柯拉爾尼旅館失去了一位重要的客人,他們的損失也許會是我們的收穫。 」 他們駛離中心大街后,查理臉上浮現出滿意的表情。 「還有好多事要做,」他說,「疑團需要進一步揭開。 不過,儘管遠離家鄉,有老朋友的陪伴還是很甜蜜的。 」 鮑勃·伊登吃驚地看著他。 「老朋友?」他重複道。 陳微笑著說:「我在蓬奇鮑山老家那兒也有輛車,正等我回去。 現在開車使我想起行駛在檀香山街道上的情景,我的老車夥伴,久違了。 」 他們穿過那兩座山,前面天空呈現出日落時的壯美景象。 陳不顧道路崎嶇不平,油門開得很大。 「哇,查理!」伊登叫道,他的頭差點穿透汽車頂篷。 「你在想什麼?」 第2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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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鸚鵡》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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